什么樣的都有。
有的傻站著,張大了嘴。
有的撲通跪下,沖著朱媺娖連連磕頭。
有的慌不迭地往左右跳開閃避,不敢受公主殿下的禮。
有的慌得“啊呀媽呀”一聲,拔腿往后跑。
然后撞得隊形亂成了一團粥。
吳爭蹩著眉,紅著臉,氣得手指發抖。
吱唔著解釋道:“公主殿下見諒,臣麾下這五百多人,其中三百人是剛征募的精壯,還有數十人是臣在始寧鎮征集的當地義士。他們不懂禮數,望殿下見諒。”
吳爭是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啊。
朱媺娖臉色凝重起來。
吳爭左側的魏文遠也臉色大變。
精壯?
義士?
烏合之眾?
一群烏合之眾全殲了真金白銀的滿清韃子?
這是在說笑嗎?
這讓率三千明軍精銳前來增援,卻珊珊來遲的魏文遠,情何以堪?
而朱媺娖想到的卻是,吳爭以一支烏合之眾,都能全殲同等數量的清軍。
可為何魯王坐擁六七萬大軍,聞二千韃子騎兵來犯,卻要轉進。
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
如果這六七萬大軍掌握在吳爭手中,是不是能打過錢塘江去?
張國維、錢肅樂面面相覷,他們是知道內情的。
這也是他們之前同樣不看好吳爭能贏的原因。
只有吳爭傻愣愣地在問,“敢問監國殿下何在?”
沒有人出聲回答。
朱媺娖低眉垂目,象是沒有聽到。
張國維打著哈哈,對錢肅樂道:“今日的天氣不錯。”
錢肅樂隨口應道:“唔,快下雨了。”
張煌言臉色漲紅著欲言又止。
只有魏文遠嗤聲道:“吳百戶要找監國殿下,恐怕要去舟山了。”
吳爭先是一愣,而后會意過來。
吳爭身側的陳勝等人也會意過來。
身后的士兵也會意過來,一片嘩然。
以至于那些精壯竊竊私語起來。
“監國殿下都逃了,咱們拼什么命啊?”
“可憐那些死在始寧街的兄弟,拿命殺韃子,為得是誰啊?”
周大虎邁上兩步,沖吳爭單膝跪下道:“吳大人,恕我食言,要帶兄弟們離去。之前所領賞賜,除了大人戰前應下的,我等皆一文不少全數奉還。”
吳爭后悔的想扇自己幾個嘴巴子,什么不好問,問這個?
軍心凝聚起來不易,散去卻是一瞬間的事。
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領這個賞賜。
吳爭是真后悔了,甚至超過聽聞朱以海逃跑的消息。
看著周大虎要帶人離開。
吳爭一時怒起,“放肆。從了軍,就是軍人。這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嗎?”
周大虎原本已經走出幾步的,聽吳爭說話,隨即回身怒懟道:“吳大人想咋樣?先不說都是始寧鎮鄉里鄉親的,就說之前一仗,咱兄弟百人就剩下三十七人,也對得起大人,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咱從未見過的先帝了。難道吳大人還要殺了我等不成?”
吳爭被懟得吶吶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