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倒是松了口氣。
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吳爭確實認為,三千明軍精銳,迎戰一千韃子騎兵,勝算極大。
就算真不能匹敵,自保也應該無虞。
既然有人要建軍功,自己竄得太快,再要強去爭搶,難免惹人詬病。
所以,吳爭甚至連做后援的打算都沒有,免得被人指責搶功。
老老實實帶兵回梁湖衛所整訓,經過這一戰,確實該好好訓練這幫子雜牌軍了。
不過吳爭并不放棄之前的計劃,錢肅樂在此事上也十分熱心。
畢竟,吳爭在為他兌現一部分承諾。
但吳爭沒有料到的是,錢肅樂不僅召集了千人,還將他的嫡長子錢翹恭送到了自己面前。
錢翹恭長得很帥。
這是吳爭第一感覺,陽光男,個子與吳爭相仿。
令人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下官梁湖衛所百戶錢翹恭,見過千戶大人。”錢翹恭彬彬有禮,躬身抱拳道。
吳爭心里腹誹,錢肅樂明上正人君子,可提攜兒子的速度不慢啊。
轉眼之間,就是一個正六品百戶。
心里想著,可行動卻不慢,吳爭上前,挽住錢翹恭臂彎道:“錢兄,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
不想,錢翹恭卻微微一閃,躲過吳爭攙扶。
往后稍退一步,直視吳爭道:“翹恭奉監國殿下、兵部張尚書之命,投大人麾下效力。但明人不說暗話,翹恭還受右僉都御史錢大人之命,監督吳大人,望大人不怪。”
“呃……。”吳爭其實不傻,能猜到錢肅樂此舉的意思,真要提攜兒子,將錢翹恭留在紹興府廖仲平衛所,更安全。或者直接弄個文職就是了。
將兒子送到自己的眼鼻子底下,無非就是起個監視作用。
可這事你做也就做吧,沒必要說出來不是?
說出來也不要緊,也必要當著自己手下將士的臉,還這么大聲講出來……太尷尬了!
吳爭臉色不虞,不過總算克制住了,沒有直接發作。
“咳,本官怎會見怪?……來,本官為你引見衛所另外幾位百戶。”
說著吳爭替錢翹恭一一引見麾下幾個心腹總旗,不,現在是百戶了。
“這是百戶陳勝。”
“陳百戶有禮,陳百戶當日在金山衛一戰,翹恭聞聽已是如雷貫耳,今日得知始寧街一戰,更是仰慕不止。往后還有軍中諸事,向陳百戶指教。”
何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勝原本看不慣錢翹恭。
本來嘛,君辱臣死。
錢翹恭當眾給吳爭一個下馬威,等于扇了眾將士一記耳光,誰不對其怒目而視?
可如今錢翹恭一下子變成謙謙君子,陳勝只能拱手還禮,吱唔道:“錢百戶言重了。”
吳爭在邊上聽了涌起一股火來,他X的,這小子是故意來滅自己威風的。
沒好氣地沖池二憨一指道:“這是池二憨池百戶,人稱池一刀。”
“早從家父口中聞聽池百戶萬夫不擋之勇,今日得見,翹恭三生有幸。”
池二憨不久前挨了四十杖,心中正憋屈得慌,冷哼一聲,抬手一拱,算是還過禮了。
錢翹恭卻神色不變,臉上依舊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