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吳爭很奇怪,派往周邊村落的斥候,都沒有傳來韃子的蹤跡。
這股韃子的韌性絕對強大。
為了兌現對錢肅樂的承諾,吳爭再次對錢翹恭作為誘餌的偏師加強了力量。
派出池二憨一營做為錢翹恭側翼。
再多就不敢再派了,因為錢翹恭部已經達到千人。
太多,會使得韃子知難而退。
得到補充的廖仲平部囤于對岸一個叫灣頭的小村,離錢翹恭部約六七里地。
魏文元部被囤于十余里后的章家埠。
只要錢翹恭部能頂住一柱香的時間,廖仲平部就能到達,再下去魏文元部也能趕來。
而吳爭卻不在三界,他帶著三營去了三十里外的嶺南。
因為如果韃子舍棄戰馬,爬過平崗山,也能繞過三界。
立下了軍令狀,總攬了此次戰事指揮,吳爭不得不把所有可能都考慮在內。
也就是說,三界戰場的真正指揮權還是在魏文遠手里。
這不是吳爭在放權,而是經過仔細斟酌的。
韃子如果從三界官道進攻,攻擊力是最強的。
需要魏文遠部全力阻擊。
但韃子如果棄馬爬山,入嶺南,那么吳爭自認以三營六百多兵力足夠粘住韃子,等到章家埠魏文遠部的增援。
……。
這一天,三界古鎮的街上,沈致遠在號召著當地百姓們撤離。
此地將淪為戰場,自然需要遷移民眾。
其實沈致遠很不服氣。
錢翹恭與他同歲,怎么就成了百戶,他熟讀兵法,卻是總旗。
這還是用他爹五千兩買來的。
沈致遠深信天生我才必有用,雖然沒有殺過韃子,但對軍務他當仁不讓。
幾個月的訓練,確實讓他有了兵樣,體格也強壯了許多。
這不,他今日走在大街上,路過一處店鋪時,突然“嗒”地一聲,腰間震動。
沈致遠迅速作出反應,抽出腰刀戒備。
“誰?誰在襲擊我?”
引得他身后的士兵一陣慌亂。
可經過四下搜索,沒有發現敵人蹤跡。
沈致遠這才發現自己的刀鞘上粘了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石片。
吸鐵石。
沈致遠感覺自己似乎有一道靈光閃過。
他拉住一個當地百姓問道,這吸鐵石來自何處。
百姓指著邊上小山,那兒多得是。
沈致遠大喜,招呼著身后士兵爬山去了。
……。
吳爭很清楚,韃子棄馬爬山的概率很低。
正常人都會揚長避短,而不是自毀實力。
騎兵下了馬,就是普通步兵,甚至連普通步兵都不如。
韃子是來報一箭之仇的,按理是不可能舍棄戰馬的。
但吳爭并不后悔放掉三界的指揮權來平崗山守候。
因為世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對于外族,不能以漢人想法揣摩。
……。
這是個晴天。
當太陽升起時。
三界南面的官道上,幾個黑點出現在明軍哨兵的眼中。
黑點漸漸放大,而后越來越多,越來越麻。
“敵軍!”
哨兵放聲大喊,緊接著示警的鑼聲,急促的響起。
大量明軍士兵有序地從左右跑出,開始在官道上列隊。
韃子終于現身了。錢翹恭在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