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城抖顫著臉上的肥肉,指著吳爭道:“你當沈某傻啊,這個時候你來這么一出,我就算想省,也省不了啊。我要是不出這銀子,沈家在紹興還有臉待下去嗎?”
吳爭算是明白了,看著沈半城笑道:“沈伯,看你說的,這是兩回事,這八百兩如果算是禮金,重了!要不你拿回去?”
沈半城回頭對吳老爹道:“你看看,你看看,我送了銀子,他還得理不饒人來著。”
吳老爹聽明白了,瞪了吳爭一眼,然后對沈半城道:“沈老弟,犬子無狀,這八百兩禮金確實是重了,要不,收一百兩,余下的一會帶回去吧?”
沈半城頓足道:“拿不回去嘍。我家那個不孝的東西,只認他不認爹啊,這要是拿回去,還不定怎么折騰他都老子呢。”
吳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遭來吳老爹的怒目而禮。
吳老爹拉著沈半城的手道:“沈老弟,子孫必有孫子福,我是看著令郎長大的,他是個好孩子。既然這銀子已經送來了,那就留下吧。我領沈老弟一份心意了。”
沈半城聽吳老爹這么一說,也就心平氣和了,沖著吳爭道:“你可別忘記了當初的承諾,要是不掃平盜匪,這錢還得一兩不少地給吐出來。”
吳爭笑道:“沈伯放心,這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等過了今日,你就等著捷報吧。”
……。
朱以海沒有來,不過讓張國維等人帶來了祝福。
這不奇怪,身份差距,加上吳爭畢竟不是娶正妻,監國殿下自峙身份,也能理解。
朱媺娖也讓鄭叔親自送了禮來。
雖然有些別扭,但吳爭還是收下了。
回到洞房中,吳爭打開一看,這盒子很眼熟。
想了想記起當日自己因始寧街一戰,朝廷拿不出撫恤銀子時,朱媺娖讓鄭叔曾經拿來這個盒子,說是里面有一顆南珠,可值三、五千兩。
吳爭打開來,里面一顆小兒拳頭大的明珠,在燭火印映下爍爍發光,珠子上面象是浮著一層流動的光暈一般。
就算不識貨,吳爭也知道,此珠價值不菲。
可吳爭心里有些悸動。
朱媺娖的日子不好過。
做為一個公主,同一樣東西兩次拿出來,賜于同一個人,這很失顏面。
也就是說,朱媺娖的身邊,已經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此時,已經被吳爭揭去頭蓋的周思敏看見此珠,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此珠是先帝在公主殿下十歲時所賜。”
“你認得?”
“是。公主離京時,身上別無長物,僅帶了這顆珠子。南下一路上的花費,皆是從周家取的。”
吳爭暗道,果然如此。
仔細將明珠放回盒中,遞給周思敏,“好生收著,找個機會把它還回去。”
周思敏一怔,嗔道:“公主賜于你,你再還回去,豈不辜負了公主?”
吳爭嘆息著,將心中的猜測與周思敏解釋了一遍。
“公主需要此珠傍身。按我說的做。”
周思敏懂了,但她沒有接,“我如今隱瞞了身世,恐怕見公主不易。要還,還是你自己還吧。”
吳爭想想也對,于是將珠子擱下。
看著周思敏的臉,吳爭壞笑道:“你真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