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安急了,“殿下,若吳爭真得投敵,悔之晚矣。”
朱以海的疑心病又犯了,他竟然回應道:“那依越國公的意思該如何防備?”
方國安心中一喜,答道:“讓臣領兵圍了吳莊,如此吳爭顧及家眷,便不得不回撤紹興府了。”
朱以海聽了竟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不過越國公萬萬不可傷及莊中人。”
方國安大喜,應道:“臣遵命。”
“殿下不可。”張煌言再次大聲反對道。
方國安怒目而視,“又是你!”
張國維是真無奈了,他沉聲道:“殿下,不管怎么說,吳爭還在杭州,以莫須有的罪名,羈押在外將士的家眷,這……令人寒心哪。”
朱以海又猶豫起來,“那……那如何是好?”
張國維牙一咬道:“臣愿意為吳爭擔保,若吳爭投敵,請殿下砍了臣的頭顱。”
張煌言也道:“臣也愿意為吳爭作保。”
錢肅樂道:“殿下,人心容不得試探,忠誠不容褻瀆,望殿下三思。臣愿意為吳爭作保。”
朱以海終于下了決心,大聲道:“這樣,此事就不勞越國公插手了,孤意已決,由廖千戶帶人看住吳莊中人,只要不出吳莊,就不得為難。如此既保全了吳爭的顏面,朝廷也能安心。”
方國安怒哼一聲,拂袖就走。
張國維、錢肅樂、張煌言面面相覷,各自微微搖頭,一聲嘆息。
……。
這時的吳淞口海上,興國公王之仁臉色凝重。
這是一場賭博。
賭得是上天還沒有真正拋棄大明。
王之仁很欣賞吳爭不假,銳意進取、血氣方剛。
由王一林的轉述中,王之仁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但這個機會非常難把握,而且風險很大,真正的勝負手還在于多鐸的意志。
王之仁不擔心這場伏擊會輸,也就是說,在王之仁心中,這場伏擊一定能贏。
無非是大勝還是小勝罷了。
王之仁也是多年宿將,很清楚多鐸率六萬大軍而來,前鋒也就三千人,最多不會超過五千。
從來沒有哪支軍隊會將全軍一股腦地同時齊頭并進,那是叫找死,再說交通也不允許這么多人一起行軍。
而且前鋒與中軍距離至少會在五、六十里以上。
這是為了遭遇不測,而讓中軍和后軍有做出反應的時間準備,不至于因驚慌失措而崩潰。
吳爭和王一林兩部總計有近六千人,而且都是精銳明軍。
以有備對無備,以從擊寡,勝是自然的。
但這勝利最多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無法左右整個戰局。
能左右戰局的是韃子主帥多鐸的意志,他會是知難而退或者以蘇州府會據點與杭州城對峙,亦或者是以全軍強攻杭州城,與吳爭魚死網破?
在王之仁心里,更趨向第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