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斟酌起來,他當然不會真信這些守備、把總真有為國為民之心,真要是如此,何必投降?
韃子雖說已經占領了蘇州至松江府,但時日未久,兵力又捉襟見肘,控制力還沒有那么強大。
這些人真有為國為民之心,只要聯合起來,舉旗反清,再怎么也有數萬大軍,不是清軍想剿滅就剿滅的。
他們既然隨多鐸來了,還與己部惡戰了三日,那么就不可能存有真正反正之心。
在吳爭看來,這就是一群朝三暮四之徒,他們見風使舵,看見風往哪吹,就往哪投。
見三日交戰下來,慶春門依舊牢牢地在明軍手中,加上他們傷亡已達三成,對多鐸有了不滿之心,于是經由魯之域,來向自己表達投誠之意。
當然,吳爭一樣相信魯之域是真心的,這不是吳爭知道魯之域是誰,而是魯之域有反正的動機,兄長力戰而亡,叔父又在城里,對于他而言,家國之仇和親情的吸引,都足以讓他反正,畢竟明軍哪怕歸降韃子,那也是小娘養的,清廷對降軍從來都沒有真正信任過,與其做個二狗子,不如轉向與吳爭聯合,這樣此消彼漲之下,杭州府區域之內,清軍就反轉成絕對劣勢了。
吳爭雖然不信他們投誠的真心,但同樣認為這是個機會。
不管如何,能削弱韃子實力,都是件好事。
于是吳爭問道:“他們想要什么?”
這是個一針見血的問題,想要什么?這一點很重要。
就算他們要反正,也不會讓這么幾十個杭州城鄉紳,求到自己的面前來。
雖說自己眼下掌握著一萬多人的軍隊,但自己的官職卻依舊是個千戶,名不副實。
他們完全可以派人渡江,向朱以海投誠,按現在的形勢,朱以海肯定會大慷以慨,說不定人人封個總兵、伯爵什么的干干。
沒有去求朱以海,反而來求自己一個千戶,這本已經十分反常。
事有反常必為妖嘛,吳爭自然不會輕易表態。
魯南成沉吟著說道:“吳大人,城外軍隊并無別的訴求,只是想懇求大人,戰后保留各部編制即可。”
吳爭眉毛一挑,這還叫沒有訴求?
保留各部編制,等于各起山頭。
再說了,歸降到自己麾下,自己就得付給他們軍餉。
哪有給了錢,自己還不能說了算的道理?
也就是說,自己或許能做個名義上的都督,但恐怕軍令是發不出去的。
這不是開玩笑嗎,吳爭豈能答應?
除非他們離開杭州,去別的府占山頭,自給自足,那樣雙方倒可以稱為友軍,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