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柱香的時間,清軍就有不少人登上城墻,而且越來越多。
明軍士兵英勇的抵抗,千戶廖仲平身先士卒、親自上陣。
用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將這一波清軍趕下城去。
遠處觀戰的多鐸大怒,沒等這波清軍退下來,再次組織起第二波進攻。
這一波進攻與第一次不同,一個牛高馬大的韃子參領(五個牛錄的主將,麾下一千五人,相當于明軍都司),他戴著鐵面,穿上三層厚甲,腰掛兩刀,手持巨斧,一馬當先,率著六百重甲,沖上前去,從云梯攀援而上。
城上明軍雖然不斷向這支重甲兵放箭,但用這些普通的箭去對付他們身上厚厚的盔甲,就如隔靴搔癢一般,完全不起作用,很快這六百人就緩緩爬上了城垛。
這個時候,情況就相當危急了。
六百清軍重甲,如果任由他們登上城墻,守城明軍就得將所有精力都專注于他們身上,那么隨之而來的清軍步兵,就會迅速登城。
廖仲平急了,他嘶吼著“擋住他們”。
可怎么擋得住?
明軍將士用手中長槍捅,捅不進。
用刀砍,砍不透。
甚至這些重甲兵的連臉部,都以鐵皮覆蓋。
小小的眼孔,怎么瞄準?
這些可是會活動、會進攻、揮刀的活人。
近身的上百明軍士兵哀呼地倒在清軍重甲的面前,明軍被迫得一步步后退。
這城墻上能退幾步?
眼看著明軍就要被擠下城墻,這個時候,城下早已感覺不對勁的張煌言,帶著數百人拼死擠上城頭。
張煌言大喊道:“砍他們的脖子!”
張煌言不是個將才,組織義軍時,帶過幾天兵,可到現在,還真沒打過仗。
但他這句話,指點得正是時候。
再堅固的甲,那都有縫隙、接合部,否則,穿甲之人豈不就成了鐵塊,還怎么走路、揮刀?
清軍重甲的致命處,也就在脖頸,與胳膊和腿關節不同,脖子需要上仰、下俯、左右轉動,所以它的縫隙無疑是最大的。
但脖頸的縫隙也不是那么容易刺中、砍中的,因為鐵皮面具很大,從正面看,是擋著脖頸的。
可就在張煌言大喊之后,幾個聰明、反應迅速的明軍士兵,就作出了反應。
這幾個人離重甲兵最近,已經處于極度危險之中,隨時會被重甲兵劈中。
所以,他們已經顧及不得危險,不退反進。
這進,不是向前沖,而是向著重甲兵的面前撲倒。
撲倒之后,再翻轉仰天,這個時候清軍重甲的脖子就暴露在他們面前了。
而重甲兵身負重甲,他們的反應無疑是遲緩的。
還沒等他們低頭,仰天的明軍士兵已經將手中的刀尖,捅進了他們的脖子,一抽刀,噴涌的鮮血如瀑布般沖下,將動手的明軍士兵淋了個正著,這場面就如同殺豬的那一刀,暢快淋漓。
這一幕,迅速被周邊的士兵效仿,于是不等片刻,六百重甲就莫名其妙地殺半。
那個領頭的清軍參將意識到不對,可此時上城容易下城難,哪還有讓他撤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