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們的收斂,給了莫執念時間和空間。
莫家的囤糧迅速上市,成為了壓垮杭州府糧價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真正將他們打回原形,并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還是十天之后,蘇州、太倉、江陰三地的光復。
吳爭沒有失言,在光復蘇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蘇州存糧運往杭州,這一運,便是三、四百萬石,足以擊垮杭州城中富商最后一絲幻想。
杭州城中,米價最低到達一兩三石的恐怖位置,大明有史以來,也就洪武中后期才有過這個價格,當時杭州城的糧價是一兩二石三斗,同樣不可同日而語。
城中富戶已經不堪重負,馬上又是盛夏的收獲季節,新米將收,陳米無法清出,需要更大的囤積成本,于是,只能割肉清倉。
在吳爭出征時,米價已經上升到一兩一石的秈米,粳米價更高。
莫執念以這個價格的九成至六成往外拋售,而如今莫執念暗中迅速回購,賺得是盆滿缽滿。
用個簡單的數字來形容吧,這一賣一買之間,官倉和莫家囤糧未受一點損失,反而以陳糧換新糧,這只是順帶的,關鍵是,在莫執念手中,所獲凈利,超過了一千六百萬兩之多。
官商聯合做莊的威力,莫過于此。
這從側面也證明了大明民間財力的雄厚,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經過此役,莫家與民間商賈已經勢若冰火,但莫執念的威信由此樹立起來,正式開始實行他曾經承諾吳爭的改革,重新厘定農稅、商稅,組建稅警。
而令人眼鏡大跌的是,莫家的幾個兒子被迫離杭州,說是出外經商,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叫驅離權力中心,他們判斷,莫家繼承人有變。
果然,在莫執念的身后,出現了莫家第三代,可讓人不解的是,這第三代人,竟不是男子,而是個女子。
杭州府開始不一樣了。
……。
清廷已經亂了。
得知常州淪陷,整個朝野慌亂了。
特別是那些降清的明臣,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回味到,大明或許還有一絲可救。
人心很奇怪,在對一樣東西徹底失望之時,會覺得它一無是處,什么都是差的、惡的、不可救藥的。
可一旦認為它或許還有救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哪、哪的地方還是不錯的,會越看越順眼了。
無數的官員開始私下走動、串連,整個京城中氣氛變得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