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致遠的負傷,令吳爭已經有些失控。
加上對董應第,吳爭確實已經忍無可忍。
所以,廖仲平的話阻止不了吳爭,不僅如此,吳爭繼而大喝道:“除董應第之外,其余人等,就地格殺!”
廖仲平急了,大喊道:“不可!”
原本廖仲平的阻攔確實能起作用的,但士兵們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和火氣。
聽吳爭下令,故意不去理會廖仲平的喝止。
隨即揮刀砍下,眨眼之間,十幾顆腦袋落地。
這種兇狠,震驚了在場一眾人等,而被士兵按壓在地的董應第,已經牙床顫抖,發出“咯咯”地聲音來,不僅如此,他的褲襠濕了,一縷臟水順著褲腳涌出,嚇尿了。
這個時候,場面一片安靜,數千人圍著,呼吸聲可聞。
錢肅樂終于出現了,他急奔而來,可看到場面中一片血腥,愣了半晌,這才指著吳爭開罵道:“吳爭,你太放肆了!這些可是堂堂朝廷命官,當朝御史!”
他邊罵邊嚎道:“吳爭,你就是個現世的曹阿瞞!”
吳爭仰頭呵呵道:“錢大人,大局抵定,你姍姍來遲。”
錢肅樂怒道:“若非錢某在西南面制止大軍前來,此時你能否安然站在此處,尚未可知!”
吳爭聞言一愣,確實,山寨中紹興府明軍有近萬人,除了廖仲平部,還有四五千人分為兩衛。
如今鬧得這么大,這兩衛卻沒有趕來助陣,原本是錢肅樂攔下了。
意識到這點,吳爭感到自己莽撞了,向錢肅樂長揖道:“多謝錢大人仗義相助。”
錢肅樂見吳爭服軟,氣稍平了些,可依舊罵道:“就算有誤會,也不至于刀兵相向。”
指著那滿地的人頭,錢肅樂跺著腳道:“如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竟出自你手?”
吳爭冷下臉,直起身子道:“錢大人的意思是,讓吳爭束手待斃、任由鋼刀加頸不成?”
錢肅樂詫異道:“此話怎講?何人要殺你?錢某從未聽聞殿下有加害于你的意思!”
吳爭哂然,指著董應第對錢肅樂道:“當朝戶部尚書,傳殿下諭令,要拿吳爭問罪,敢問錢大人,吳爭是反抗還是束手就擒?”
錢肅樂愕然,他這才發現被士兵按壓的董應第,看清楚之后,錢肅樂的第一反應竟是指責吳爭,“吳爭,你怎敢抓捕當朝戶部尚書?”
吳爭怒道:“錢大人口中的戶部尚書不僅假傳監國諭令,而且安排刺客刺殺吳爭,吳爭不該反擊、不該拿下他嗎?”
錢肅樂再次驚愕了,“靖海候此話當真?”
吳爭好氣又好笑,沒好氣地回道:“錢大人,吳爭所言屬實,這數千將士都可為人證。”
錢肅樂臉色鄭重起來,走到董應第身邊,彎下腰問道:“董大人,何至如此?”
董應第就象見了救星一般,泣嚷道:“錢大人救我。我并無安排刺客,只想捉拿吳爭,替殿下鏟除一個跋扈權臣罷了。”
錢肅樂這時總算是明白了。
看來吳爭所言不假,董應第確實是假傳了諭令,意圖加害吳爭。
這罪可就大了,關鍵是董應第行刺的對象是,手中握有數萬大軍的吳爭。
錢肅樂知道,哪怕吳爭大度不追究,監國殿下心中素有吳爭,也不會輕易放過董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