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吳爭率六千騎兵(整合了山寨中原本歸屬錢翹恭訓練的一營騎兵,原本有兩千之數,后在豐惠之戰中有了部分折損)出山寨。
隨行還有數百人,這其中錢肅樂、張煌言等人霍然在列,而二十多輛馬車,遮掩得嚴嚴實實,那是女眷所用,一切捧場都按真實的來,甚至比真的還要真。
最后所跟的上百輛馬車上,全是貼著朝廷封條的大箱龕。
出山至老槐村外,與迎面率軍守候的博洛相對。
吳爭向宋安施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宋安隨即馬刀一揚,策馬急突。
他帶率一營騎兵呼啦向前,直沖著清軍陣營沖去。
事發突然,清軍大驚,一個個面色慘白。
只有博洛沒有慌亂,他只是臉色一變,隨即回復自然。
他隨即下令,全軍戒備,甚至連作戰的命令都沒有發出。
博洛很快就猜到了吳爭的心思,他心中并不很相信吳爭會發動突擊。
這樣的野戰,吳爭得不到什么好處。
老槐村臨時所建要塞如今已經被清軍占據,要塞中一樣囤有清軍,一旦開戰,此地與平崗山有五、六里,可與老槐村要塞僅一、二里地。
加上吳爭隊伍中有朝廷官員和家眷在,真打起來,恐怕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博洛看來,吳爭之所以這么做,目的無非有二,一是試探清軍的戰意、戰技,其次是少年心性,向自己展示一下肌肉。
果然,宋安所率騎兵在距離清軍僅一百步左右時,就已經慢了下來,然后停止不前。
吳爭一直在留意清軍和博洛的表現。
與博洛所猜的基本無異,吳爭確實是想進行一下試探,看看多鐸究竟有沒有半路翻臉動手的意圖。
如果沒有,經自己這么惡作劇的一鬧,想必博洛必定會前來交涉、指責,甚至很可能以此次協議作罷為要挾。
但吳爭不怕,因為自己如果一直賴在山寨不走,最著急的應該是多鐸。
如果真有翻臉的意思,那么,博洛因為心中有所圖,必定會假意忍屈,當作無事發生,只是催促自己離開。
吳爭拱手道:“勞大將軍久候了。吳爭約束麾下不力,驚擾了大將軍,還望大將軍莫怪……咦,怎么不見豫親王大駕?”
博洛拱手還禮道:“靖海候有禮,王爺今日有要務在身,恐怕不能親自相送,派我一路護送靖海候一行離開。如今時辰不早,還請靖海候盡快離開。”
吳爭目光一縮,不再多言,下令轉頭轉西北向三界方向而去。
博洛隨即指揮清軍,由兩側伴隨,名為護送,實為“押送”。
吳爭的心中,已經確定多鐸必會半路翻臉,于是向左右將領施以眼色,厲如海、宋安等將領慢慢離開,各回己部掌控軍隊。
兩軍各懷鬼胎,一路涇渭分明,三路向北。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前面不遠就是三界。
吳爭因為要迷惑博洛,一直迂回于隊伍前首和后面馬車隊。
甚至還裝模作樣地向一輛馬車躬身行禮說話,象是在向監國稟報什么事一般。
也正因為如此,吳爭發現了一個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