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輕“哦”了一聲,沒有接這話頭,而是另起話頭道:“清兒天資極高,又有急才,但終究是不諳時務,或許多出去走走,會更好些。”
莫亦清眼睛一亮,幾乎是沖口而出道:“夫君能否帶清兒去南京?”
吳爭一愣,心中頓時呯呯直跳。
這事不可行,如今周思敏、錢瑾萱已去南京,她們二女倒是相互知曉的,畢竟吳爭與錢家聯姻,在紹興府幾乎是家喻戶曉的。
可問題是,與錢家的聯姻并沒有公之于眾,吳爭很難想象,這平空再冒出個側室來,那二女子會怎么想,怎么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吳爭立即道:“咳……清兒啊,如今杭州府百廢待興,正需要象你這般有能為的人,這樣,官府之事你幫不上忙,可令祖如今籌辦錢莊,你又深諳經營之道,去了必能如魚得水,這樣你也能通曉世事,有了用武之地。如何?”
莫亦清剛開始有些失望,可聽到吳爭后面的話,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夫君的意思,清兒可去產錢莊理事?”
“當然!”吳爭不假思索地應道。
“清兒能向祖父說,是夫君的意思嗎?”
“可以,這本就是我的意思。”吳爭回答地很干脆。
“謝夫君!”莫亦清幾乎雀躍起來。
……。
南京城,通濟門以北,靠近南唐宮,有一處偌大的園林。
原本是投靠清廷商人的豪宅,此時已經成了興國公王之仁的宅邸。
此時內院書房內,王之仁閉目仰靠在椅上養神。
身邊侄子王一林正憤聲道:“這靖海候怎么說變就變,之前不是與叔父說好,將朝廷滯留平崗山,不使其北遷嗎?如今倒好,監國和朝廷文武全要來應天府,這不是平白給自己頭上供了尊佛,沒得自己找不自在。”
王之仁絲毫沒有反應,只是等王一林說完,才緩緩吐出幾字來,“他也難啊!”
王一林不明所以,繼續發泄道:“這幫文臣,攬錢的本事遠大于治國,那幫武臣,打起仗來,還不如文臣。這樣的朝廷……照侄兒的意思,還不如叔父揭竿自立呢……。”
“放肆!”這下王之仁發怒了,“這也是你該說得話嗎?這要是在平日里,就你這話,得牽連本公闔家。”
王一林頓時陪笑道:“叔叔息怒,侄兒這不也只是在您面前發發牢騷嗎?到了外面,就算借侄兒幾個膽,那也不敢胡說不是?”
見王一林認錯,王之仁冷哼一聲,重新閉上眼,然后道:“不學無術!你道這天下只靠軍隊就能竊取?如果真是這樣,歷朝歷代擁兵自重的武人多了,你見了過幾個自立謀反之人,有好下場?”
王一林訕笑道:“可叔叔不一樣,再說叔父與吳爭私交甚好,只要你們二人聯手,這天下還有誰敢與你們爭?”
“井底之蛙!”王之仁隨口喝斥道,“區區九府之地,周邊各縣尚未徹底掌控,連大明一行省都稱不上,也敢談爭?北面韃虜、南面隆武、西北義軍,哪個是好相與的?真要是本公有非份之想,不出半年,便是死與葬身之地。”
王一林畢竟不是傻子,他忙道:“侄兒愚鈍,只是……你說這吳爭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怎么就……把那些禍害引到南京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