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明白了,你此來為得就是拿到本宮的親筆書信,獻給魯王,為令尊博取大功。”朱媺娖突然莫名其妙的這一句,讓吳小妹、周思敏面容一下僵住了,幾乎是同時狠狠地瞪向錢瑾萱。
錢瑾萱為所動,平靜地說道:“殿下也說已經退位,誣陷、詆毀殿下于事何補?況且小女子自小受家父訓誡,錢家也從無一人是殿下口中所言之陰險小人。就算家父此次擁戴魯王,那也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這一點,殿下想必心中很清楚。”
朱媺娖面色不變,但心里已經選擇了相信。
確實,如錢瑾萱所言,哪怕受這次錢肅樂率百官逼宮,自己被迫退位,朱媺娖都選擇相信錢肅樂此舉并非為私利。
朱媺娖沉聲問道:“你是錢大人嫡女,為何要選擇出賣令尊,這讓本宮十分不解。”
不但朱媺娖不解,吳小妹、周思敏一樣不解。
“殿下誤會了,瑾萱此舉不是出賣家父,而是助家父一臂之力。殿下公正、勤于國事,這一年時間里,朝野誰不心知肚明?反觀魯王,優柔寡斷且朝令夕改,心無大志不說,恐怕連守成都不足,朝野又有誰不知?只是家父脾氣執拗,只想到大明社稷傳承,而忽略了社稷如果不復,何以傳承?此次更是為有心人所利用滑不知,可謂當局者迷。瑾萱不才,只想替家父贖罪。況且瑾萱已是吳家婦,也當為夫君分憂。”
朱媺娖微微搖頭,她依舊不信,“你尚未過門,竟幫著吳爭與令尊對立,這……本宮無法取信。”
饒是錢瑾萱心性沉穩,此時也開始急了,“殿下,請回答瑾萱一句話。”
“你問。”
“如果靖海候贏了,瑾萱求殿下赦免家父過錯,殿下能應嗎?”
朱媺娖一時不明白錢瑾萱用意,不過她還是點點頭道:“本宮素來敬重錢大人為人忠義,自然不會因此事治罪于他。”
“那瑾萱求靖海候寬恕家父過錯,殿下以為,靖海候能應嗎?”
“這……吳爭的心性,應該會寬恕令尊。可你問這些問題何益?”
“這就是了。殿下想必知道,如果魯王贏了,我求魯王饒恕靖海候,魯王定不會應,我求父親,父親就算應,也無能為力。”錢瑾萱吁出一口氣道,“若靖海候贏了,二者皆無事。若魯王勝,靖海候必定難以保全,試問殿下,換位而處,瑾萱該如何選?”
朱媺娖心中一跳,她突然明白了錢瑾萱的用意。
是啊,吳爭贏,雙方皆保全,魯王贏,吳爭無法保全。
換做自己,如何選?
不言自明!
朱媺娖道:“本宮信了,就依你所言,本宮親擬書信一封,由你代為轉交興國公就是。”
……。
正陽門外東府城駐軍的統帥,是言不見經傳的魯之域,杭州防御戰時,就是以他為首,串連降軍臨陣倒戈,與城中他的叔叔魯南成取得聯系,進而與吳爭暗中密謀,生生賺了多鐸一大把,愣是將這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見稱的清廷豫親王,逼得轉進浙西,才有了方國安“被迫”叛亂,進攻紹興府之事。
魯之域就是在蘇州與清軍力戰殉國的劉河參將、福山副總兵魯之玙的親弟弟。
吳爭此次南返,帶走了他的一應嫡系,東府城駐軍的真正統率之職,吳爭授于了魯之域。
而輔佐魯之域,做為參軍的,就是在杭州城防御戰前,向吳爭獻出六十多門火炮的陳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