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喜歡安逸,那些回到南京的文人們,又開始了他們吟詩填詞、紙醉金迷的生活。
吳爭是真不明白,說好的北伐呢,說好的光復呢?
敢情整個慶泰朝就自己一人想要北伐不成?
吳爭絕對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在杭州對紹興動兵,應天府必定有文臣聚集起來彈劾自己擅動刀兵,引發戰爭。
吳爭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需要依仗著這些人去治理各地,哪怕整個朝堂的人全換個遍,新任官員,無非也是這個德性,這是這個時代的通病,根深蒂固,沒法治。
吳爭只有在杭州打造出一片新的景象,才能去吸引他們,慢慢潛移默化他們、改變他們。
可這需要時間,吳爭等不及了。
戰爭來得非常突然,就象是老天知道了吳爭的心思,清軍率先發動了進攻,這給了吳爭出兵收復紹興的契機。
可是,讓吳爭發愁的是,清軍的驟然發動,竟然是三面同時進攻。
清廷以濟爾哈朗為帥,譚泰、何洛會輔之,以江北集結的三萬八旗軍,八萬明軍降軍,沿靖江、泰興、儀真、江浦四地全線發起進攻,整條長江水域上,處處是戰場。
王之仁派人向吳爭緊急求援,希望吳爭調水師第三營(原舟山水師)增援,朝廷同時詔令吳爭調有力之一部北上增援。
可吳爭能調嗎?
在接到軍情的同時,瀝海陳勝傳來急訊,紹興府清軍向瀝海和平崗山異動,雙方已經發生小規模戰斗。
南北受敵,吳爭有些手足無措施了。
新兵還在訓練,而這支新軍,吳爭從招募時就沒打算將他們作為步兵投入戰場,他是在等待衛匡國的火槍。
而除去這支新軍,吳爭麾下三萬多軍隊,分散在杭州、嘉興、松江三地。
此時,馬士英向吳爭諫言,不管應天府,那里有著王之仁的兩支水師和錢家兄弟的禁衛軍,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抽調建陽衛夏完淳部增援,也比從杭州調兵速度快。
馬士英向吳爭指出,瀝海、平崗山或許才是清軍進攻的重點,因為清廷非常清楚,慶泰朝以南京為都城,必定是嚴防死守,倉促發動戰爭,僅以十一萬大軍想迅速突破興國公兩支水師的攔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吳爭深以為然,當然,馬士英的話,正好破例了吳爭的意愿。
于是令麾下將領制訂渡江收復紹興府的戰術部署,然后親自提筆,寫了兩封信,一封送至王之仁,一封送去建陽交給夏完淳。
同時,吳爭咬牙調出水師第三營,令其立即北上,歸入王之仁轄下,僅留下運載軍隊的船只,以供渡錢塘江之用。
戰爭已至,杭州府瞬間忙亂起來。
外商紛紛離開杭州港出海躲避戰亂,百姓開始向北面嘉興、蘇州府逃難。
在莫執念的建議下,吳爭立即下令封閉城門,除外商之外,百姓不得離開杭州府。
這道命令,讓杭州城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了逃出去的希望,百姓們反而平靜了。
人心嘛,都是這樣,沒有希望,就沒有綺念。
而莫執念建議封城的意圖,卻是怕細作搗亂、破壞,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
好在杭州府在之前,被吳爭的“肅反運動”清理得差不多了,戶籍的更新和曾經降過清的人員清理,極大地遏制了細作進入杭州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