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門值守禁軍迅速包圍各坊,而兩個刺客想來早已有了必死之心,在禁軍趕到時,雙方割頸自盡。
陳子龍聞訊勃然大怒,勒令刑部尚書徐孚遠限期破案。
由此,京城雞飛狗跳,官員人人自危。
可馬士英想得不一樣,他敏銳地感覺不對勁,此事太古怪了。
馬士英有自知之明,以他的才能和在慶泰朝的影響力,還不足以讓清廷忌憚,而派死士暗殺。
而朝中清流,也不會、不敢對他下此狠手,畢竟他的身后站著吳爭。
可問題是,刺殺真真切切地發生了,自己險些就死于兩枝弩矢。
馬士英立馬猜測到,這必定與之前在榮來酒樓,撞見黑衣人有莫大的關系。
可如今吳爭已經離開京城,馬士英一時想不到這事該與誰說。
他不相信陳子龍,而錢肅樂與陳子龍走得太近,也不在他的思忖范圍之內。
左思右想,馬士英選擇了張煌言。
……。
“此話當真?”張煌言聽了馬士英的話,也不禁毛骨悚然起來,大戰在際,朝堂重臣中有清廷奸細?
馬士英道:“馬某怎敢以此事開玩笑?之前與鎮國公說起過,只是鎮國公認為,他眼下籌劃之事,就算被清廷知道,清廷也做出改變,所以肅查奸細之事,留待戰后,同時也可以此迷惑清廷。可現在,馬某認為朝中奸細竟可在正陽門外悍然行刺,且差點得手,如果今日不是馬某,換作是其它重臣,后果不堪設想!”
張煌言點點頭道:“馬相言之有理,這事必要徹查到底……黑衣人是誰,馬相可有懷疑的人選?”
馬士英猶豫了一會道:“這事非同小可,馬某沒有證據,不敢妄指他人。”
張煌言急道,“都什么時候了,馬相還這么婆婆媽媽的?如今鎮國公不在,一旦應天府有個不測,如何面對鎮國公?”
馬士英這才道:“之前馬某就感覺黑衣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可當時想不起來。今日上朝時,馬某突然發覺……有一人很象,無論是身材還是……呃,那種味道,無不與黑衣人相吻合。”
“誰?”
“時任工部尚書宋征輿。”
張煌言傻眼了,宋征輿?
這不是開玩笑嗎?
先不說宋征輿是工部尚書,當朝正二品大員。
就說他是首輔陳子龍的嫡系心腹,那也輕易動他不得。
張煌言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馬相不會猜錯吧?”
馬士英自然也知道這事干系重大,萬一錯了,那真將引起大亂。
宋征輿一人事小,可此事真要查,必牽連到陳子龍身上,朝堂必定因此分裂,到時清軍還沒攻進來,慶泰朝就已經散了。
馬士英苦笑著搖搖頭道:“馬某當日并沒有看清黑衣人長相,僅僅憑著自己的感覺,又怎敢保證一定是他?憂心難決之下,這不才來見張相討個計嗎?”
張煌言也苦笑起來,這哪是討計,這不是將個燙手山芋塞進自己手里嗎?
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