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害相權取其輕,傷亡三成,總好過全軍覆沒。
于是,騎兵營在河邊轉了個圈,在清軍密集的箭矢中,迅速調頭回奔。
又是如過篩子般的遭遇之后,騎兵營終于脫離了險境,而此時,騎兵營傷亡已經超過五成。
連敵人的面都沒看清,騎兵營就殘了。
吳爭只好下令撤退,回上虞去與錢肅典、宋安會合,再作打算。
這也是明智的。
清軍已經穿過秘道,以吳爭眼下手中的兵力,加上地形,怕是難有做為。
只是這一撤,就代表著嵊縣、新昌兩地的失守。
清軍在紹興府腹地站穩腳跟,也成事實。
……。
博洛很得意。
他有資格得意,至少在這兩年時間里,清軍與吳爭大小戰斗加起來不下十起,沒有贏過。
哪怕丹徒之戰算是個兩敗俱傷,可清軍最后失去了丹徒,怎么也不能稱為勝利。
至于儀真那支二萬多人的明軍,輸贏怕也是仁者見仁了,智者見智了,因為那是用鎮江換來的。
所以,博洛有些得意,這一場伏擊戰,幾乎可以說是完勝。
殲滅一支成建制騎兵,無論對清軍還是明軍,都不是件易事,能打殘確實不容易。
最關鍵的是,己方幾乎是無損,如果把那二十幾個從樹上摔下受傷的剔除,那就是無一傷亡。
這是件大功!
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的博洛,也禁不住心里的狂喜。
博洛得意但不失穩重。
他沒有下令追擊,而是收縮兵力。
正如多鐸說的,尊敬對手就是尊敬自己。
三千人,還不足以占領紹興府,如今已經不是清軍剛剛入關的時候了,明軍已經有了斗志。
能把嵊縣、新昌牢牢控制在手中,就已經達到了此戰的目的。
雖說追擊或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戰果,但博洛并不眼饞。
他也不怕吳爭在穩住陣腳之后,對自己發起反擊,因為這個時候,豫親王多鐸應該已經下令,對金華、紹興二府,發起進攻了吧?博洛笑得更加得意,吳爭,你的好日子過到頭了。
……。
多鐸下達進攻命令的時間,遠在博洛的估算之前。
多鐸這時似乎早已忘記了,他曾經說要尊敬對手、要向自己的對手守諾的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如果放過眼前這個機會,怕是老天爺都會怪罪。
多鐸悍然下令,以臺州清軍攻金華府,他自己親率大軍進攻紹興。
一時間,江東戰火遍地燃起。
嚴州衛都指揮使孫嘉績、副指揮使池二憨,率本部人馬出城迎戰、頑強抵御。
倒也打得毫不遜色。
雙方都是一目了然的排兵布陣,兵力又相當。
這種野戰,除非有一方先行崩潰,否則剛開戰前期,雙方的傷亡都不會大。
試想,當雙方刀盾兵開始接觸,都以半人高的大盾擋在面前,雙方撞在一塊,膠著起來,后面長槍兵從縫隙中捅向對方,除非確實倒霉透頂的,一般都不會死。
這種野戰,拼得就是耐力和信心。
最大的傷亡,不是對方造成的,而是被踩死。
倒下,那就一定會死。
雙方拼了命地往前擠壓,沒有人會去顧忌腳下,誰倒在地上,誰就是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