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就算身體不夠強壯,但他們的內心是強大的,強大到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多鐸怎么可能不信,他帶了那么多年的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怎么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所在。
可正如吳爭說的,他做不到。
不僅是他做不到,多爾袞也做不到,小皇帝也做不到,這世上所有人都做不到。
因為這是一個階層,他們自己就是這個階層中的一員。
見過誰,自己革了自己的命?
可眼前這小子做到了,他明明就是這個階層的人,可他所做的卻是在顛覆這個階層的事。
自己明明可以不死,被清廷用無數的物資和金錢交換回去。
這是這個階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常例。
可這小子居然聲稱為了那三百多條賤命,要殺了自己這個大清朝的親王,來向天下賤民示好。
多鐸感到恐懼,不是因為自己的命,而是為了他雖然無法看見卻能感受到的結果而恐懼。
吳爭平靜地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對于你的族人,我會下令,但凡入過關的人,殺。從未入過關的人,為奴。”
多鐸瘋狂地吼道:“你是個瘋子!你說過的,百姓無辜!”
吳爭遺憾地一攤手道:“抱歉,我只是個凡人,凡人做不出圣賢的事。我只能做到善待我族的百姓,別族的百姓,那只能讓以后的圣賢來善待了。”
說完,吳爭轉身,走了。
身后傳來多鐸瘋狂的嘶吼聲和惡毒地罵聲,吳爭聽不見,不想聽見就能聽不見!
宋安匆匆跑來,在吳爭耳邊嘀咕了幾句。
吳爭原本因心情不錯而燦爛地臉,開始陰沉。
“不見。”吳爭非常干脆地拒絕道,“死,已經是她最痛快的方式了。”
宋安道:“少爺,她說是她帶人燒了貢院清軍的糧倉。”
吳爭嗤聲道:“這種話你也信?再說了,就算是她燒的,那又如何,寧波府清軍敗局已定,無非是晚上一天半天光復而已。”
宋安有些著急,他道:“可無論如何,這一燒,讓我們少死了很多人。少爺,她快死了,見一面又有何妨?”
吳爭沉默了一會,終于松口道:“好吧。前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