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平應道:“屬下明白。”
“我會留意著戰局,杭州、金山兩衛會在之后向嘉興府集結。等你確實支撐不住或者皇帝派人前來求援的時候,這兩衛就會迅速北上……大膽地去打,你背后有我!”
“謝主公。”
“不用謝。你我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來,再飲一碗酒,期待江北會師之日,你我再共謀一醉。”
“喏。”
……。
出門回大將軍府的路上。
宋安問道:“少爺,你真信廖仲平?”
吳爭微笑道:“為何不信?”
“廖仲平轉變得太快……這讓我有些疑惑。”
“不必疑惑。”吳爭平淡地說道,“我從來不強迫人來效忠我,我僅需要他們效忠自己、還有自己的祖宗和身上流淌的血。廖仲平是個固執之人,他的改變類似于太傅。所以,你不必去懷疑。”
“是。可我認為,如今京城除了六千禁軍和廖仲平的一萬余京衛,剩下的只是三萬新兵,而興國公水師又去其半,況且無法擋住清軍渡江。”
吳爭道:“就兵力而言,應該是勉強夠了。新兵也無妨,也已經訓練了幾個月,況且,此戰畢竟義興朝是防御,新兵的劣勢不會太過明顯。只是朝中能打仗的確實不多,我估計皇帝會啟用夏完淳。”
宋安道:“這……不太可能吧?皇帝明明知道之前夏完淳率軍抵大勝關,不是為了勤王而是擁戴少爺,只是還沒付諸于行動京城局勢就平定下來。如今皇帝怎會啟用夏完淳呢?”
宋安說得沒錯,這一啟用,授得可是實打實的軍權,還是京衛的軍權。
除了萬不得已之時,皇帝怎會將一顆炸彈放在臥榻之旁?
吳爭卻微笑道:“如果等到皇帝向我求援時,在皇帝心里,夏完淳的威脅還重要嗎?”
宋安被這么一點,心里頓時透亮。
是,如果皇帝到了連吳爭都不忌憚了的時候,又怎會去忌憚夏完淳呢?
宋安也笑了起來,“原來少爺都已經想好了。”
吳爭卻搖搖頭道:“我只想好了一半。”
“一半?”
“對。一半!”吳爭輕嘆道,“還有一半,就須看那娃兒心里,是韃子的威脅重,還是我的威脅重?如果他認為我的威脅更重,那么吳三桂引多鐸入關之事就會重演。”
宋安緊張起來,“那……那少爺得趕快調北伐軍進駐嘉興府,到時萬一有變,也可隨時北上。”
吳爭苦笑道:“我倒是真想啊。可惜沒有旨意,我軍怎能北上?執意要出兵,只能引起一場內訌,豈不讓韃子見笑?”
宋安急道:“那就眼看著韃子南下嗎?”
吳爭拍拍宋安的肩膀道:“你就認定那娃是吳三桂之流?我倒不覺得,他復興明室之心,我還是信的。”
“可萬一呢?”
“沒有萬一。”吳爭的神色卻沒有說話聲那么堅定,是啊,板蕩才識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