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陛下容稟,杭州府有消息傳來,替吳爭執掌財權的江南富商莫執念,興辦起江南商會,募集巨資,以投資各種官府專營的禁榷,獲利甚豐。江南但凡有名的商人皆被攏絡在內,應天府參與者也不計其數,甚至……甚至連江北清商也有參與其中……。”
朱慈烺臉色鐵青,罵道:“竟然敢與清廷勾聯,替朕將此事傳揚出去,朕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也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滿口的忠義之下,是何等嘴臉!”
此時的朱慈烺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有力措施來制裁吳爭,怕也就是用輿情來出出氣了。
錢謙益匆忙道:“陛下萬萬不可!”
“為何不可,有何不可?”朱慈烺怒道,“朕揭穿他的畫皮,還錯了不成?”
錢謙益趕緊解釋道:“陛下容稟,這江南商會,吳爭沒有在里面占一點股份,就算陛下宣揚出去,怕也抓不住其短處。怕倒反而得罪了江南江北的世家富商。”
朱慈烺恨聲道:“我大明朝就斷送在這些奸商豪富、貪官污吏之手了!朕恨不得下旨抄沒了他們的家產。”
“陛下,這可行不得,若真做了,怕我朝根基動搖啊!陛下可知道,這些商人背后,都是各地的世家豪門,誰也無法知道,有哪位朝中重臣入股其中。一旦觸及,怕是會引起反噬,到時后果難料啊……再有,咳……臣在想,如此巨利,是不是戶部也入些股?陛下知道,如今錢莊里頭寸往來……還是有些結余的。”
朱慈烺臉色忽青忽白起來,好一會他喟嘆道:“不是朕貪圖那些錢財,只是念及國庫空虛,既然錢卿有意,便就……愛卿看著辦吧。不過,絕不可以用戶部的名義。”
“陛下放心,臣會安排好一切。”錢謙益心里吁了口氣,其實他是先斬后奏,早已投入了二百萬兩入了江南商會,他生怕朱慈烺斷然拒絕,那如今大戰一起,用到銀子時,事情暴露出來,他就真沒辦法轉圓了。
……。
沈致遠、錢翹恭、蔣全義、王一林四人這小日子過得還真不賴。
拿下了興化縣,而周邊各縣駐守的散亂清軍,無論從兵力還是戰力都無法對這二千多人形成實際的威脅。
占據了白駒場、劉家莊這兩在鹽場,這清廷著實頭痛。
不得不頭痛啊,真要徹底圍剿太難了。
這伙“強盜”少數說多不多,說少卻不少。
投入二、三千進攻,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一旦調動萬人,那就是一個字——逃!
濟爾哈朗的難處,一是兵力調度有問題,江北是還有四萬多大軍,可這是布防千里江岸的,抽調三、五千沒問題,抽調上萬,那防線就是張篩子網。二是一旦調集大軍,這二千多人再來個“戰略轉移”,把興化周邊的各縣禍害一遍,那損失就大了去了。萬一要去再突然失蹤,結果出現在濟南甚至更北,這事就不那么可推諉的了。
所以,在鄭親王濟爾哈朗圍剿大軍的前鋒,與沈致遠他們“小小”干了一仗,雙方各有損失之后,清軍就以松散包圍的姿態停了下來,不再主動進攻了。
這就是個泥坑,打打不得,不打又不行。
打得太狠,怕他們逃,打不狠,這日子下去怎么是個頭?
濟爾哈朗此時的頭,真是一個比兩個還大。他就差親自前去,求這伙義興朝的“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