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樂更是緊張不已,他的手心甚至捏出了汗水。
他不能不緊張,這關乎他二十幾歲人生的未來。
岳樂也是剛剛隨豪格班師回朝不久。
去年,他追隨肅親王、靖遠大將軍豪格出征四川,激戰至十二月,滅了大西政權,在鳳凰山射殺張獻忠,隨后被多爾袞召回,二月回到京城。
本來是大功回朝,可豪格與多爾袞宿怨已深,三月,豪格就被多爾袞構陷削爵,然后幽禁,僅一個月就死于獄中。
而岳樂追隨豪格南征北戰,加上父親阿巴泰又與鄭親王濟爾哈朗關系密切,自然被牽連,若不是此次多爾袞率軍南下,恐怕此時岳樂可能已經被罷黜,甚至囚禁于獄中了。
岳樂知道無法取信于多爾袞,于是向福臨效忠。
可問題是福臨在多爾袞的強勢下自顧不暇,所以,岳樂只能尋找機會帶兵出京,一來躲避多爾袞隨時到來的發難,二來也好建立些軍功以自保。
昨日就聽聞朝廷對與義興朝決戰之事猶豫不決,岳樂就一心想促成此事。
如今聽洪承疇問起這事,岳樂怎么會不緊張?
可問題是,不管是沈致遠,還是錢翹恭,二人都沒有猜想到,是否與義興朝決戰這樣的大事,清廷居然會詢問他們的看法,這是二人事先沒有商量過應對方法的。
于是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異口同聲說出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該。”
“該。”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沈致遠額頭開始隱隱冒汗,能讓這個愣頭青出冷汗,這事確實麻煩了。
可錢翹恭除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什么表情也沒有,更別說驚慌了。
洪承疇回頭看了福臨一眼,福臨依舊一臉木然,見皇帝沒有阻止的意思,洪承疇沉聲道:“究竟是該,還是不該?”
沈致遠剛要開口,被洪承疇阻攔。
洪承疇指著錢翹恭道:“你先說。”
錢翹恭開口道:“不該。”
“為何不該?”
“我之前說過了,此時豫親王陣亡,明軍士氣正盛,朝廷大軍被牽制在西北、東南,且北方蒙古部落反叛未能平定,此時與義興朝決戰,最多只有三成勝算。”
“胡說!”岳樂不禁大聲吼道,他轉向福臨道:“皇上,臣愿率二萬人南下……。”
福臨開口道:“鎮國公且聽洪卿家把話問完。”
岳樂只好再次退回。
洪承疇對錢翹恭的回答未置可否,他轉向沈致遠道,“你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