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龍本還要爭辯,不想錢肅樂拽他的手在他袖子里一捏,陳子龍受痛,看向錢肅樂,這才見錢肅樂的在向自己使眼色。
陳子龍不是個蠢人,隨即有了些領悟,于是氣沖沖地頓足道:“也罷。你們想談就談,陳某耳不聞,心不煩……。”
邊說邊走了回去。
吳爭這才松了口氣,回頭對多爾袞道:“攝政王既然說是玩笑,那本公就當作是玩笑吧。可因攝政王這不適當的玩笑,浪費了我軍四顆炮彈,這貴國多少該有些表示吧?”
多爾袞呵呵笑道:“本王不缺銀子,四顆炮彈的銀子還是出得起的,你開個價,本王絕不還價。”
吳爭也笑道:“我朝雖然缺銀子,但也還不在乎這幾十兩銀子。本公的意思是,在我方火炮的射程之內,除非有貴方的火炮相抗衡,否則,這土地自然該歸我方。攝政王以為呢?”
多爾袞的眼神一縮,他明白吳爭的意思。
確實,清軍的火炮遠沒有運來,以如今的兵力,真要硬撼明軍相同兵力,已經不易,再加上這二十多門火炮的齊射,就算多爾袞也只能認慫。
多爾袞咬牙道:“鎮國公這是要趁火打劫?要知道,之前的賭局……。”
吳爭一抬手道:“攝政王千萬不要再提之前的賭局,因為一提,本公心里就疼,心一疼,本公年少氣盛,就捺不住性子。”
威脅,赤果果地威脅。
可多爾袞氣勢受挫,還真一時找不到反擊的話來。
洪承疇適時上前做了和事佬,“鎮國公,有道是萬事以和為貴。既然攝政王已經澄清,這只是個玩笑,鎮國公也道不介意這玩笑,那就繼續談……繼續談吧。”
吳爭微笑道:“繼續談可以,但泰州本公突然不想交還了,這權當是給我軍四顆炮彈的補償吧。”
多爾袞大怒,指著吳爭道:“本王還遠不至于受你威脅的地步,你要占泰州,可以,能守住本王十五萬大軍的全力一擊再說。”
氣氛又是一僵,范文程跑上前來,沖吳爭陪笑道:“鎮國公之前也說了,泰州是交換龍潭的,出爾反爾終究是不妥……。”
吳爭斜了范文程一眼,譏諷道:“之前攝政王出爾反爾時,范大學士可沒有如此正義凜然啊。”
范文程尷尬地一噎。
洪承疇道:“鎮國公,我朝豫親王畢竟死于你之手,攝政王一時激憤,與鎮國公開了這么個玩笑,也算事出有因。如果義興朝硬要占據泰州,我朝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這樣就談不下去了。一旦戰事再開,怕是對你我雙方都沒有好處。”
吳爭挑挑眉道:“洪大學士這是在威脅本公?”
洪承疇正色道:“鎮國公誤會了,洪某這是在分析利弊,所謂和談,條件總得雙方都可接受才是,否則直接刀兵相見,何須和談?故,洪某以為,泰州的歸屬還是維持之前雙方的共識才好。至于鎮國公想要的,不妨再慢慢談。”
吳爭回頭掃了一眼錢肅樂等人,見他們都微微頜首,于是對洪承疇道:“這話還算是有點道理……行,那就繼續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