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遠正色道:“其實這事沒你想象的這般嚴重,其關鍵在于,日后你我能不能如愿以償,立下蓋世之功。若事成,你爹鐵定不能責怪你,就算要怪,吳爭也會替你出頭。可若是敗,那就只能背上這漢奸罪名了,到時只希望吳爭能給你我找條活路。”
錢翹恭沉默下來,他能聽懂這話的意思。
到了今日,再要朝三暮四顯然已經不可能了,降清、北上之事,此時已經被世人盡知。
就算吳爭能念及情意,為自己二人洗脫,怕也堵世人悠悠之口。
唯一的辦法,就象沈致遠說的,要蓋世之功,以事實來為自己洗清。
想到此處,錢翹恭咬牙道:“好。我聽你的。”
沒等沈致遠說話,門外就有聲響起,“小的見過二位大學士。”
范文程、洪承疇聯袂而來。
這二位大學士的到來,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組建火槍新軍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
洪承疇打量了沈致遠二人一眼,沉聲道:“本官今日與范大學士前來,只是為了兩件事,一是鑒于你們二人麾下軍隊反叛,皇上之前允諾你的新軍都銃便不作數了,你們可有異議?”
沈致遠、錢翹恭對視一眼,沈致遠躬身道:“我等二人治下無方,皇上不降罪已是大恩,我等不敢奢望其它。”
范文程、洪承疇也相視一眼。
范文程接下去道:“你們能作如此想,便是識時務之舉。不過……當今皇上愛才有加,還是決定重用你們二人。所以,今日本官與洪大學士前來的第二件事,就是傳皇上口諭。”
沈致遠、錢翹恭行禮道:“臣等恭聆圣諭。”
“……遷沈致遠為新軍副都銃,錢翹恭為新軍副都銃。”
“謝皇上隆恩。”
這口諭一傳,范文程、洪承疇的神色頓時和緩起來,“恭喜二位大人了。”
沈致遠、錢翹恭忙應道:“多謝二位大學士提攜。”
洪承疇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笑道:“選日不如撞日,二位大人不請我二人飲杯酒?”
沈致遠目光一閃,便想到洪承疇傳完口諭還不走,定是還有話要說。
于是肅手虛引道:“二位大人若不嫌棄殘羹冷炙……還請上座。”
令門外清兵再添了兩副碗筷之后,四人一起飲了一杯。
寒喧了兩句后,洪承疇道,“二位大人雖然新附,但皇上慧眼識人,知道二位皆是有才能之人,方才以高官重任相授,二位日后可要懂得感恩哪。”
沈致遠應道:“下官定不負皇上隆恩,也絕不忘二位大學士的提攜。”
見沈致遠如此上道,洪承疇與范文程相視一笑,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