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那么久,四、五個月足矣。”沈致遠顯然已經有些醉了。
多爾袞拍案道:“好。本王允你五個月練兵,到時你合可率兵與明軍一戰,如何?”
“小婿遵命。”
多爾袞微微一笑,起身親自替沈致遠倒了碗酒。
二人再一次飲盡。
“讓你與吳爭正面交戰,你有幾成把握?”
沈致遠眼都不眨一下答道,“兵力相仿,十成。”
饒是多爾袞知道酒話不可信,也被沈致遠這干脆的一聲,愣了愣。
“你怕是已經醉了。”
“小婿沒醉。”
“你為何有如此十成把握?”
“吳爭他不懂兵法啊。”沈致遠答得理直氣壯。
多爾袞有了惱意,他厲聲道:“本王兄弟死于其手,你是羞辱本王兄弟嗎?”
沈致遠這話確實說得有些過火,他有十成把握戰勝吳爭,那等于在說多鐸敗亡于吳爭之手,豈不是太沒用了?
沈致遠臉色一緊,忙請罪道:“岳丈誤會小婿了,小婿并無對豫親王不敬之意。”
多爾袞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沈致遠道:“小婿也斟酌過吳爭每戰必勝的原因,結合吳爭時常說的話,得出以局部優勢殲滅敵一部的結論,所謂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才是吳爭以少勝多,屢戰屢勝的原因。”
“以局部優勢殲滅敵一部?”多爾袞皺起眉來,這道理是顯而易見的,讓他有所領悟。
“對。譬如豫親王以二萬人攻紹興府一戰,吳爭以自己所部在平崗山、陳勝一部在瀝海,牽制了豫親王兩大主力,結果造成紹興府東北的兵力空虛,宋安僅以三千火槍兵,在張名振水師一部的配合下,三戰三勝突破了紹興城。這便是吳爭慣用的戰法。”
“如何破解?”
沈致遠道:“破解其實不難。”
“哦?說來聽聽。”
“敵動我不動,靜觀其變。無論吳爭如何調動兵力,只要我軍不為所動,他就無法在局部形成優勢,自然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多爾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有道理,可如此一來,豈不喪失了戰場主動?敵人已經處于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
沈致遠道:“那就再加四個字,攻其必救。”
“何解?”
“分兵。譬如紹興府一戰,豫親王將進攻金華的軍隊,改成渡江直擊杭州府,甚至博洛部三千人直擊杭州府,宋安的火槍兵和杭州衛就無法調動。而豫親王在紹興府的目標過于分散,瀝海、平崗山、紹興城三個戰場,這直接導致了在紹興城被宋安擊破時,豫親王無力回援。”
多爾袞緩緩點頭,道:“你確實有些本事。不過在本王看來,火槍就算增加了射程,威力也未必有你所說的那般強大。”
沈致遠揮著手,神情有些激動,道:“半年之后,待我練兵有成,岳丈定能看到,我所練之師的強悍。”
多爾袞微笑道:“被你這么一說,本王還真有些期待了。來,再飲一碗。”
第九碗下肚,沈致遠已經有些不省酒力。
多爾袞突然道:“范文程、洪承疇找過你了吧?”
沈致遠眨巴著眼睛道:“岳丈有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