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想想,張煌言說得也有道理。
于是就同意了蔣全義的自薦,“蔣大人,你此去首要任務是占領碼頭,如果不能,那就破壞船只,再不能,就放火,想必此時碼頭上必定堆滿了貨物,一炬焚之應該不難……記住,別逞強,完成任務就駕船沿運河逃離,不管是北上、還是南下,還是我們的地盤,盡量減少傷亡。”
“卑職遵命!請王爺放心,卑職定不負王爺所托,不讓一條貨船駛出碼頭。”
京杭大運河,在經過秀水縣,由南北流向變為西南,再經崇德轉為正西,末端是杭州府。
也就是說,在秀水縣,航道轉彎幾乎接近于直角。
而這轉角處,就是秀水碼頭,從北城貫穿了大半個西城,與城中心的衙門,相距僅不足二十里。
衙役所說的豁口,就在運河穿過西城墻的鄰接處。
由于年代久了,加上當地官府沒有撥款修繕,沿河附近的城墻出現了坍塌。
吳爭在當天夜里子時,下令對西城門進行了佯攻,吸引城上守軍的注意力,以掩護蔣全義所部從城墻豁口潛入城中。
……。
蔣全義帶著那兩個衙役,率一百府兵趁城門處交戰,悄悄從西城豁口入了城。
這兩個衙役倒不是降清,而真是奉鄭有德的命令行事。
他們此時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急欲將功贖罪。
這領路之事,倒也盡心盡力。
秀水城不大,城墻離碼頭也就二十多里地。
在兩個土著衙役的引領下,蔣全義部用了半個時辰,就趕到了碼頭外圍。
可一百零三人悄悄掩至碼頭附近,頓時傻眼了。
碼頭上人頭如潮,火炬加上火堆,將整個碼頭照得如同白天。
至少有數十個士兵分成七、八個小隊,在指引、監督民眾裝運貨物,遍布整個碼頭。
水面上,十幾條大船邊上,有許多的小船往來與大船和碼頭之間,進行駁運。
這倒也說明了,吳爭、張煌言的判斷沒有錯,整批貨物確實沒有運走。
可這樣的情況,一旦發起突擊,結果可想而知,碼頭上的民眾就會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可能速戰速決。一旦陷入僵持,就會有敵人援兵到來。
可反之,又不能等,如果等到天亮,蔣全義部就會被發覺,到時就成了一支沒有援兵的孤軍。
怎么辦?
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蔣全義犯了難。
這時,兩個衙役悄悄湊近蔣全義,其中一個個子高些的衙役道:“蔣大人,小的有一主意,不知該不該講。”
“講。”蔣全義毫不猶豫地道,事實上,這個時候,蔣全義也沒有了應對之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此時撤,倒是能安全撤出去,無非是白來了一趟。
可問題是蔣全義心里絕不想撤,白天他率軍打了這么一場窩囊仗,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個大臉,蔣全義現在是憋了一肚子火,豈能入寶山空手而回?
蔣全義此時甚至寧愿死在這,也不想這么灰溜溜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