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到了一些,說是咱嘉興知府馬大人也在。”
“放屁,一個王爺一個知府來咱秀水,鄭大人不得挽起褲腳,沒命地趕出城外相迎啊……別信賊人瞎說。”
“不是賊人說的,是壯班那個受傷的兄弟說的,他傷得不重,就是胳膊被劃了一刀,他說他認得馬大人……馬大人來過秀水幾次,你們不是也都見過嗎?”
這話一出,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每個人都在想,這伙賊人中居然有馬大人,那還叫賊人嗎?
如果連知府都成了賊,那自己這些人成什么了?
所有人愕然地左右看別人的反應,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
這時,房舍的窗戶在“卡卡”輕響,然后一個刀尖從中間窗縫中露頭,往上在挑窗閂。
一個衙役興奮地舉起手指,比了個“噓”。
所有人轉頭看向窗戶,無不驚愕。
這什么世道,有小偷居然偷到衙門里來了?衙役們無不莞爾。
他們一個個手伸向腰間,有刀的抽刀,有鐵尺的握尺,緊盯著窗戶,打算來個請君入甕、甕中捉鱉,最后關門打狗來著,也消消此時的憋悶。
這衙門中的建筑,其實是一座座獨立的院子。
中間甬道,兩側各種功能的院子,基本單獨成幢。
而衙門圍墻與院子之間,有著一道約一丈寬的空隙,這是做為通道使用的,譬如衙門收賦稅運東西入庫時的通道,譬如走火時,做為消防通道等等。
但正堂、二堂、三堂、后院,又被圍墻隔開。
此時有動靜的窗戶,并非對著中間甬道,而是對著衙門圍墻。
所以,房中衙役們才會以為這是小偷,猜是從圍墻爬進來的。
就在衙役們小心翼翼往窗前靠近的時候,那個被稱做徐三哥的衙役持著刀,用另一手撥開了面前的衙役,擠到最前面,然后靠著窗戶邊揮刀,作砍勢。
此時,但進窗縫的刀尖挑下了窗閂,一顆腦袋慢慢露出。
徐三哥刀一引,就待往下。
“三哥?”
“二根?”
這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
劉二根手一撐,就著徐三哥的身子跳進屋里,然后一推徐三哥,“三哥,幫忙拉一下,小柱子還在下面。”
在劉二根和徐三哥的拉拽下,李小柱也爬進了屋子。
“二根,你們回縣衙大搖大擺從正門就是,怎么還爬墻?這要是被鄭大人知曉,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劉二根四下看了一眼,“咦,壯班兄弟怎么少了六個?”
徐三哥沒好氣功地道:“四個受傷的,正在醫館救治,還有兩個沒受傷的,被鄭大人留在醫館,說是照看受傷兄弟。”
劉二根道:“我們進來時,看到甬道有人巡邏。”
“那是鄭大人召集來的護院,說是有盜匪、亂兵攻城,令他們幫著衙門協防。”
“呸!屁個盜匪。”劉二根道,“外面是正而八經的王爺和馬知府馬大人。”
所有人聞言一怔,徐三哥訝然道:“城外面真是王爺和馬大人?”
“當然。我和小柱子就是奉王爺令入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