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力更是雪地打滾般地膨脹,期間對秀水周邊縣衙及府治官員,更是大手筆、不計得失地進行賄賂。
也正是如此,府衙和周邊縣衙對秀水商人招募護商隊的規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其野蠻生長、壯大。
可他們哪知道,這些招募來的護院,沒一個人是江南籍人,皆來自北方清廷的漢八旗。
本來,區區一縣,自然成不了什么氣候,但京杭運河途經秀水,成了它的天然優勢。
就算兩朝交戰,商人互貿也沒有太大影響,雙方心里都明白,斷絕商貿是把雙刃劍,南方需要北方的煤炭、礦石等物資,北方需要南方的糧食、茶葉和從西洋販運來的貨物,所以雙方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忽略商人互貿。
這就造成了運河南下北上,只要運河上各個關卡打通,檢查幾乎形同虛設。
無數的物資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往來江北和江南,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鄭有德說到這,嘴唇開始發紫,凍的。
他顫抖著懇求蔣全義給他床被子,蔣全義同意了。
裹上被子之后,鄭有德暖和了一些,繼續往下說。
陳洪范等人實力的壯大,間接導致了鄭有德對秀水縣治權的失控。
但鄭有德并不介意,反正是沒了升遷之路,能多賺些銀兩,也能撫慰一下自己失落的心。
況且在鄭有德看來,這事不算太大,就算事發,也有嘉興知府馬士英頂著,這些年孝敬了不少銀子了。
所以,鄭有德默認了陳洪范等人對秀水縣衙的越殂代皰,平日里他就象個傀儡,甚至于連衙門三班都掌握在陳洪范等人的手里。
可在不久前,清廷突然令陳洪范向南邊番商購買火器。
向番商購買火器不難,特別是向占據東番(臺彎)的荷蘭人購買,有銀子就行。
其實從天啟年間,東番(臺彎)已經不在明朝掌控之中。
而是被荷蘭人,也就是那個臭名遠揚的東印度公司侵占了。
天啟二年時,荷蘭人甚至攻占了澎湖。
天啟四年,明軍經過八個月激戰,才收復澎湖,將荷蘭人擊退,但荷蘭人始終占據著東番(臺彎)。
同時,荷蘭東印度公司還占領了原本是葡萄牙占領的馬六甲海峽。
也就是說,基本上西歐的遠洋貿易,都是東印度公司把持著。
陳洪范有錢,購買火器不難,難是難在北運。
火器和糧食、茶葉等禁榷不同,它是被明令禁止的貨物。
這就造成了原本運河關卡已經打點通的官員,坐地起價,勒索更多的過路費。
饒是陳洪范財大氣粗,也隨不了這種勒索。
于是,他只好將分批次從荷蘭人那購買得到的火器,囤積在秀水,這樣,一次啟運,就只要付一次“過路費”,以此來減少成本。
可問題是,馬士英已經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