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有些生氣,犟著脖子道:“這是咱爹的意思,話我傳到了,你聽不聽……隨你!”
老張頭眼珠子沖祥子一瞪,指頭祥子的鼻子罵道:“你小子別沖老子吼,老子就算欠你爹的,那也不是欠你的,回去告訴你爹,老子……老子想想辦法。”
祥子沒搭理他,轉身走了。
老張頭瞅著祥子的背景愣了一會,口中嘟噥罵著,“老不死的,就會找事……這徐家的小子也忒不懂禮數了,他X的也算是讀書人。”
用力向地上啐了一口,沖著邊上不遠處的一個二十多歲男子喊道:“老五,去,把你二哥、三哥、四哥都叫來,我找你們有事。”
那男子正在和人搬箱子,抬頭問道:“大哥,啥事呀?正趕著運貨呢,那些管事的催得緊。”
老張頭大罵道:“運,運,運你個X啊,快去!”
一會兒,老五帶著三人來了。
“大哥,這么急啥事?”
老張頭沉聲道:“剛徐老頭讓他兒子帶話,說是這些貨都是運往北方的,讓我們拖延著,別讓貨離開碼頭。”
“這徐老頭傻了吧?人家付雙倍的銀子讓咱運貨,咱沒道理故意拖延不搬吧?”
“就是,運往北方咋了,這運河開著,就是南來北往的嘛。”
老張頭悶聲道:“貨是火器,那些管事的,都是清兵。”
“啊?真的?”
“被大哥一說,還真象是這么回事。之前搬那些個大長木箱時,死沉死沉的,十六個兄弟抬都吃力,一不留神,砸了一個箱子,露出黑漆漆的鐵疙瘩,當時幾個管事的不言語就拿著鞭子往兄弟們頭上抽,我當時還在想,鐵疙瘩用得著裝箱嘛,打打不破,砸砸不爛,直接往船上堆就是了,難道還怕人吃了一口去?”
“三哥說得是,我那邊的木箱裝得是銃,兄弟們從木板縫里瞧見的。”
老張頭郁悶道:“這么說來,徐老頭說得不假。”
“大哥,可這關咱們啥事,咱們帶弟兄憑力氣掙銀子,犯得著攪和這等事嗎?”
“二哥說得對,再說咱也沒那本事攪和,那八十人如果全是清兵,咱惹得起嗎?”
老張頭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老張頭抬頭看了四人一眼,道:“哥幾個都知道,我當年逃難來秀水時,身無分文、還染了病,若無徐老頭救濟找人診治,怕是早已死了許多年了。這些年,我就是想報這恩,奈何徐老頭犟種,啥也不肯收。”
“大哥,可今日這事與報恩是兩回事啊,真要按徐老頭所說拖延搬運,那些清兵斷不會答應,到時起了沖突,得賠上多少兄弟性命啊?”
“是啊,咱們畢竟是民,與那些虎狼相爭,絕沒有幸存的可能。”
老張頭點頭道:“各位兄弟說得對,理是這么個理。”
聽見老張頭認同,四兄弟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