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哈哈大笑起來,“親愛的馬爾蒂尼先生,先別急,本王眼下有事想請你幫忙……。”
“不,不。尊敬的郡王閣下,這筆貨款已經拖延了半年之久,必須先付清之后,再商議別的事。”衛匡國是真緊張,確實,吳爭是個守信之人,這一點他不懷疑。
但,往往是每按期兌付一筆款項,吳爭會增加一筆交易,也就是說,支付的這筆款項僅僅是下一筆交易的貨款,甚至連下一筆貨款都不夠。
以至于欠款在短短兩年之間,從數十萬增加到了二百萬兩。
所以,衛匡國是既愛又恨,愛得是豐厚的利潤,恨得是利潤被拖欠而不斷地吞噬。
吳爭挑挑眉毛,向邊上的莫執念詢問道:“莫老,馬爾蒂尼先生說得可是實情?”
莫執念答道:“確實是超過半年了。”
吳爭佯怒道:“怎么可以這樣呢?怎么可以對馬爾蒂尼先生和無所不能的天主失信呢?太不象話了,親愛的馬爾蒂尼先生,本王必定一查到底,看看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衛匡國一聽,趕緊問道:“請問,需要多久?”
吳爭看向莫執念,莫執念道:“其實最主要的是,這半年時間,王爺都在領兵作戰,無瑕顧及一應庶務。當然,如果王爺決定徹查,屬下必定一查到底,至于時間嘛,快則一、二月,慢則三、五月不等。”
這話一出,引得衛匡國一聲哀呼,“不,不。尊敬的郡王閣下,我不需要追查,我只要銀子。”
吳爭惋惜地一攤手道:“瞧……親愛的馬爾蒂尼先生,其實主要原因還是簡單的,就是這場該死的戰爭導致了你我之間的誤會。既然你不想查,本王也就遂了你的意愿。”
衛匡國心中萬頭草原神獸飄過,這一查又得拖上三、五個月,自己還不得被坑死?
那邊莫執念雖然微微低著頭,可心里也是一團亂草,這哪是拖著不給,分明是沒錢,要不是這次從秀水“打了個劫,抄了一回底”,還有王得仁送來那十幾船的貨,怕是這個年關都難過。
吳爭自然是看不見二人心里所想的,當然,就是看得見,也不會理會,他正色道:“本王知道你的難處,在是身有同感,這樣……這次,本王一次兌付半年的貨款給你,以彌補你這半年來的損失,不知馬爾蒂尼先生意下如何啊?”
衛匡國一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聽錯了,這年輕的郡王什么時候如何的仁慈了?“王爺……王爺說得是真的?”
吳爭沉聲道:“本王向來言出必行!”
衛匡國激動地無以復加,“尊敬的郡王閣下,您就是仁慈、慷慨……啊,不,您就是我的恩人!”
吳爭哈哈大笑起來。
“親愛的馬爾蒂尼先生,不過,本王有個小小的條件。之前說了,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衛匡國的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他拉倒地搖頭道:“不,不。尊敬的郡王閣下,貨款絕不能因為別的事而再次拖延,您若是想再賒買別的貨,須先償還清所有欠款,否則,沒有新的交易。郡王閣下,您可知道,背面的清廷正在向葡萄牙人購買巨量的火器?他們用得可是全款,價格還比閣下出的還要高一成。教廷已經有了旨意,若閣下再想賒買,肯定是不可以的。”
吳爭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原來馬爾蒂尼先生也知道清廷在購買火器,這么說來,教廷也有在向清廷販賣火器了?你可知道,如果教廷參與了這種骯臟的交易,就會使得我朝的北伐大業受到阻礙,甚至毀于一旦?你可知道,如果教廷參與了這種骯臟的交易,就會使得戰爭無限地延長,無數的人會因此死去,你們在支持北方的野蠻人,這是對本王的背叛,這是對文明世界的背叛!”
衛匡國是嚇得滿頭冷汗,他急忙否認道:“不,不,郡王閣下請息怒。我發誓,到今天為止,教廷還沒有向清廷出售過一桿火槍或者一門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