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瑾萱悠悠道:“都是女兒家,你瞞不了我。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真想嫁吳爭?”
“……。”
“哎……。”錢瑾萱嘆息道,“敢情是我猜錯了,那行,咱們先不說這了,回去吧。”
可怎么使勁都沒用,吳小妹的雙腳就象長在了那石頭上了。
錢瑾萱徹底明白了,她輕輕伸出手去,撫摸著吳小妹的面孔,道:“有一件事,你得想清楚了。所謂旁觀者清,在我看來,夫君可真是把你當作妹妹,你若有了這心思,那就得親自和他說。”
吳小妹急道:“沒有……我都說了我沒有。”
錢瑾萱拍拍她的手道:“有沒有,只有你心里自己最清楚。這些天的相處,你應該明白,我不是個妒婦,你要真想,我或許可以幫上你……我再問你一遍,你想嗎?”
吳小妹突然就扭捏起來,欲說還休,終于詞不達意地道:“可……可他是我哥哥。”
錢瑾萱輕嘆了一聲,湊到吳小妹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后拖著她離開了池塘邊,“回去吧,夜深了。”
……。
曉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當聽聞吳爭即將成婚的消息。
朱媺娖一直佇立在窗前,看著殿外的云彩,從早上到黃昏。
把它畫下來,然后,送給那薄情的男子。
就算是送他的,新婚賀禮吧。
最美的癡情,最害怕的卻是被辜負。
朱媺娖有些傷感、傷心。
她明白,到了這一步,二人已經,此生無緣。
她與他相隔的,不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而是命運的距離。
除非這天下不存在,除非世上的人心一朝間便更改。
否則,如同天上銀河,不可逾越。
一顆兒珠淚滴下,化開了那團尚未干涸的墨跡。
朱媺娖想抬手去擦拭,可將碰未碰之時,卻頓住了手。
也罷,就讓它,留在那吧!
“殿下,夜梟來報,陛下與錢謙益再次從錢莊提出白銀八十萬兩,充作軍費。”鄭三輕輕地身邊稟奏道。
朱媺娖握筆地手劇烈一抖,在剛畫好的紙上,落下了一團墨點,正好蓋住了她的那顆淚珠。
她終于憤怒地將筆遠遠地擲出。
幾近是嘶吼般道:“這天下都是他的,他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鄭三嚇得一下就趴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朱媺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趴伏的鄭三道:“可這天下亂了,本宮怎么活?父皇亡國,砍去了本宮一條胳膊,如今陛下要是亡國,本宮還有哪可以切割?”
鄭三不敢接話。
朱媺娖悠悠道:“讓人繼續盯著吧。”
“是。”
“派人將這畫給他送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