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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錢肅樂是激動的,他顫聲道:“你是說我們……真的有實力北伐了嗎?”
看著激動的錢肅樂,吳爭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后解釋道:“攻大沽已經沒有問題,因為清廷尚未組建水師,就算有了水師,暫時還威脅不到我軍水師。至大沽,打它幾炮,殲滅些敵人、毀壞些房舍,然后從容離開。”
錢肅樂長吁了一口氣,瞪了吳爭一眼,敢情你在忽悠老夫。
吳爭正色道:“就象岳丈一樣,但凡心中有北伐之念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北面,惦記的也是北面。而不是眼皮子底下一張嘴。”
錢肅樂不同意,“可鄭森也是朝北面進攻啊?”
吳爭笑道:“岳丈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時。如果我同意與鄭森合擊福建,打下來后,福建歸誰?永歷還是義興朝?這是其一。其二,就算我胸襟寬廣,讓了,鄭森得了福建,他的北面還是我,他如何北伐?最后還得是聯合我共同出兵,那為什么非要先攻福建呢?其實很簡單,鄭森在金、廈抗不住壓力了,永歷朝避向云南,自身難保,更不可能對他有所支援,于是他想起北方的我,想借以北伐大義,要我出兵助他蕩平福建清軍罷了。”
錢肅樂若有所悟,他嘆息道:“可惜啊,這本來是個良機,卻因勾心斗角荒廢了。”
吳爭哂然道:“岳丈在指責我?”
錢肅樂搖頭道:“不,我只是在惋惜……而已。”
吳爭道:“其實,對我而言,不,對整個義興朝,也不對,準確地說,對整個天下漢人而言,北伐只是一桿旗。復明最大的障礙還是來自于自己內部,人心渙散、吏治不清,人人只顧自己的利益,這其中也包括我。我不是圣賢,要我拿將士的性命為鄭森作嫁衣裳,使其壯大,最后來威脅到我,這虧本生意,打死我都不做的。”
錢肅樂深深地看了吳爭一眼,點點頭道:“你說得對,義興朝已有天子,來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與其日后難做,不如趁此機會,坐山觀虎斗。”
吳爭搖搖頭道:“不對,鄭森那里,該幫還得幫,以他的勢力牽制福建清軍非常有必要,否則,義興朝就會被清軍南北夾擊,這也是兩年前我率水師南下援助隆武的用意。只是,不能任由鄭森無牽制的壯大,他的壯大勢必威脅到義興朝的存在。”
錢肅樂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永歷朝呢,難道鄭森也只是聽調不聽宣?”
吳爭微笑不答,不是他不想答,而是憑吳爭知道的歷史,鄭森錯失了三次收復應天府的機會,這不由得不讓吳爭警惕。
特別是李定國三蹶清廷名王之后,數次聯絡鄭森北伐,終究因鄭森不配合而作罷,李定國甚至聯姻手段都用上了,結果還是被鄭森拒絕。
這不得不讓吳爭懷疑鄭森的目的和用意,正如之前猜測的,鄭森只想反清,不想復明。
如今,他想借助自己的力量來掃清福建,而不是共同出兵北伐,這更讓吳爭警惕。
福建是鄭家的大本營,兩代人在那經營,真要拿下福建,吳爭很難想象,義興朝能得到什么。
徒為自己增添一個潛在的敵人,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與強大起來的鄭森勢力相比,那十余萬清軍,在自己和鄭森的勢力的中間,反而不必擔心了。
錢肅樂見吳爭不回答,也沒有追問,道:“你真覺得此次清廷會借此南下?”
吳爭笑道:“南下未必,但一場規模可控的仗少不了。清廷丟不起這臉啊,總得想法找補一些回來。可它又打不起,據我所知,蒙古部落的叛亂尚未平息,西、南又拖著沒有進展,此時山東、山西各地民亂四起,可謂屋漏偏遭連夜雨啊。所以,清廷只會選擇一處我朝意想不到的地方,打一場高烈度的戰斗,由此來逼迫義興朝讓步,當然,接下來估計還是得簽停戰協議。”
錢肅樂問道:“那你可有想過,清廷會選擇在何處?”
吳爭搖搖頭,嘆息道:“亦清的長林衛,尚未能進入清廷核心,重要的情報,還是無法知道。”
錢肅樂突然罵道:“要是那逆子能存報國之心,也該將消息傳回來的。”
吳爭遲疑了一會,終于實言相告,“岳丈不必為翹恭兄擔心,他們二人已經與我取得聯絡……是詐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