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夜。
就在吳爭莫名其妙,遭遇禁軍追殺之時,江北寶應城也在同時,遭受了清軍大規模的夜襲。
不對,正確地講,清軍原本該是進駐。
因為吳爭在離開泰州時,下的命令“池二憨部收復興化、蔣全義部收復槐樓鎮、魯之域部收復江都”。
用意還是想將寶應這座縣城,做為與北面清軍的緩沖之地。
但吳爭沒有預料到多爾袞已經親臨淮安府,更不知道,多爾袞已經調徐州駐軍南下。
所以,清軍的偵察,是寶應沒有明軍,那就是進駐了。
蔣全義,這人的性子,向來過于瘋狂,有著戰功不占,讓他心癢癢。
在收復槐樓鎮之后,他就擅自留下了幾百人駐守,自己帶了二千人北上。
此時的寶應城,早已沒有清軍駐守,蔣全義兵不血刃,幾乎是傳檄而定,輕易收復了寶應城。
雙方只是一天短短的時間差,所以,清軍也不知道寶應已經失守,而蔣全義也不知道,會有敵人大軍攻城。
黑夜之中,一場惡戰暴發。
開始時,以蔣全義的心性,自然是打算堅守的,可打了半個時辰,他漸漸地回過味來,這來犯之敵,人數不對啊。
北城力抗上千敵人攻城,可東、西兩城的守軍來報,也遭受攻擊,顯然這伙敵人來得古怪。
經過象蔣全義這樣上千里逃命的人,幾乎都會有種危險到來的敏銳感。
也這個時候,蔣全義果斷地下達了撤退令,在擊退了一次清軍攻城后,蔣全義率部撤退。
所謂船小好調頭,蔣全義部人數不多,一聲令下就出了南門,向槐樓鎮撤退。
好在清軍到的只是三千前鋒,真要人數上萬,恐怕蔣全義想撤都不可能。
但就算蔣全義反應快,也折損了二、三百人,因為需要留下兵力斷后。
在撤退途中,蔣全義做了一件正確的事,那就是派人急遞消息給興化的池二憨、江都的魯之域,請二人派兵增援泰州。
他的這一舉動,為數日后的泰州會戰,打下了基礎。
……。
亥時初。
春和宮。
朱慈烺終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這消息讓他喜憂參半,不,準確地說,是憂遠大于喜。
喜的是,吳爭確實身處危境,雖說還沒有確認被害,但他身邊僅兩個護衛,面對數百禁軍的追殺,恐怕兇多吉少。
時間已經過去近兩個時辰,就算派去了援兵,怕是已經趕不及救援了。
也就是說,吳爭怕是死定了。
吳爭一死,他的軍事、正治遺產,只能落入自己手中,江南二十幾府之地,還沒有第二個人能與自己的聲望和所附的大義相提并論。
這確實該是喜事。
可憂得是,圖謀謀殺吳爭竟會是禁軍?
這著實令朱慈烺驚愕,為何是禁軍?不是說是亂民要害吳爭嗎?
朱慈烺感覺到有一個陰謀,在罩向自己。
這絕對不是好事!
禁軍的指揮權是皇帝的,就算如今長公主監國,那也只有暫領調度,也就是說,監國可以調動禁軍,但禁軍的忠誠對象還是皇帝。
沒有皇帝的旨意,怎么可能去殺害當朝郡王、大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