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禁軍在清涼山一帶,面對面遭遇。
從西城門返回的禁軍百戶袁成禮在見到對面竟是禁軍指揮使黃大湛時,竟不向上官請安。
僅僅是拱手道:“見過指揮使大人,卑職奉命追捕逆犯吳爭,還望大人不要阻攔!”
黃大湛臉上閃上一絲厭憎,蹩眉道:“本指揮使亦是奉旨追捕逆犯吳爭,你從西門來,難道是沒有追上嗎?”
一個是奉命,一個是奉旨,出處有別,但目的卻是一致。
袁成禮聞聽,頓時放下戒備,上前在黃大湛馬前躬身道:“原來指揮使也是與卑職目標相同,有指揮使相助,想必吳爭就算插上翅膀也難逃追捕!”
黃大湛冷冷道:“不必啰嗦,說緊要的。”
“是。卑職從魚市街,一路追至西門,因天黑,吳爭一行又僅三人,在此地開始失去蹤跡。”
“你確定吳爭沒往西門去?”
“卑職確定。卑職已經下令封鎖西城門,還在西城留下二百人,就算吳爭真去了,憑他區區三人,也無法沖出城去。所以卑職大致可以確認,吳爭三人就在此處上了清涼山。”
黃大湛看了一眼清涼山方向,“這么黑的天,一旦上了山,哪都能躲藏,依本官看,不如先包圍了清涼山,待天亮之后再搜山也不遲。”
袁成禮反對道:“黃大人,清涼山高僅三、四十丈,方圓不足十里,原本卑職數百人,確實難以夜間搜山,可如今大人率兵前來,合并起來,想必是足夠了……想來大人也須盡快向陛下復命,立下奇功……不如,立即搜山吧?”
黃大湛沉默了半晌,沉聲道:“也可。”
袁成禮躬身一禮告了個罪,去安排其部,準備合并搜山。
黃大湛身后,黃大淳、黃大洪兄弟驚問道:“大哥,今夜咱們追捕的竟是會稽郡王嗎?”
黃大淳、黃大洪職位比兄長低,而黃大湛也因兩個弟弟平常都對吳爭非常崇拜,就刻意隱瞞了實情,無非是不想橫生枝節。
可袁成禮一上來,就點明了今日目標,黃大湛阻攔不及。
此時聽兩個弟弟詢問,黃大湛嘆了口氣道:“旨意如此……不得不為!”
黃大淳急道:“不成!王爺為國爭戰,立下赫赫戰功,陛下卻要用此卑劣手段,戧害國之柱石,此為亂命,不可聽從!”
“放肆!”黃大湛低喝道,“若非你是我二弟,僅憑此話,我就可斬殺你!快去整軍,即刻上山。”
說完,黃大湛撥轉馬頭。
黃大淳、黃大洪震驚之余,互視一眼,齊齊躍下馬,跪在黃大湛面前,“大哥,今日之事萬萬不可行……就算先不說王爺是國之柱石不可輕毀,就說咱家,王爺手下北伐軍就在大勝關,一旦得知王爺被害,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兵臨城下……大哥,到時誅殺兇手,我黃家首當其沖,那就是滅門之災啊,望大哥三思!”
黃大湛怒極,他哪不知道這些,可讓他如何辦?
怒不可遏之余,拎起手中馬鞭,狠狠地抽向黃大淳,黃大淳性子也烈,昂著頭,硬是不避,任由黃大湛抽打。
邊上老三黃大洪起身撲向黃大湛,大哭道:“大哥,二哥言之有理啊,要不,我快馬回去問問爹,聽爹的意思如何,再作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