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陳勝,卻震懾不了這些文人,直氣得陳勝想當殿拔刀殺人。
“瀝海衛竟派人監禁朝廷重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臣要彈劾陳勝,驅使兇徒,橫行不法!”
“朗朗乾坤……朗朗乾坤哪!國之柱石,竟被當作囚徒,被一群宵小喝來差去,簡直不知所謂!”
“殿下,首輔……可要為臣等作主啊!”
滿殿的朝臣,幾乎異口同聲地指責瀝海衛的目無法紀,一致要求嚴懲。
他們確實是滿腹牢騷,想想也說,這大半夜的,被人從被窩拽出來,押囚犯一樣押到奉天殿,放在任何人身上,那也是怒火中燒的。
都御史王翊沉聲道:“殿下,瀝海衛未經詔令,擅自棄守,揮師回京,可謂居心叵測!更有甚者,主將陳勝竟調兵入皇城,連這奉天殿中也安排了刀兵……如此目無國法之罪,當嚴懲不怠,以儆效尤!”
吵了近半個時辰,只有王翊一人,指出了奉天殿的真實情況。
滿殿數百朝臣都是瞎子嗎?看不見本該是殿衛禁軍值守之環廊中,如今站滿了黑色軍服的瀝海衛將士?
當然不,都看見了。
正因為看見了,所以不說,甚至連提都不提,不能提也不敢提!
那么如何來表現自己的忠勇呢,就是抓著表象進行攻擊,譬如沒禮貌、對大臣不敬等等,最大的罪名也就只有“目無法紀”這四個字了。
可重兵入朝,這是目無法紀的事嗎?
這罪怕是翻遍朝廷所有律法,也找不出重樣的來了,因為那是謀反罪。
彈劾陳勝謀反?
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環廊中的瀝海衛將士手中的可不是儀仗,那是上了亮閃閃刺刀的火槍!
陳勝只有聽的份,他確實受朝廷授于了武散階將軍,可沒有任何官職在身,自然沒有說話的權力。
按與朱媺娖的約定,在沒有得知吳爭生死確切消息之前,不得枉殺無辜。
所以,陳勝一直在聽,聽這些一點營養都沒有的廢話,心中的煩躁已經無以復加。
黃道周、錢肅樂一直沉默,他們知道,今日絕不是個好日子,無論是在京城外,還是京城內,都將有無數人為之送命。
他們擔憂的絕不僅僅是朝堂上,更多的是大勝關。
可急有什么用,他們已經無法調動一兵一卒,因為陳勝的瀝海衛和戚承杰的火槍營已經封鎖了整個皇城。
他們只有等,然而等一個未知的消息,那是一種煎熬。
莫執念一直垂著眼皮子冷笑,他不搭理任何人,甚至連滿朝官員對陳勝、瀝海衛的指責,都不屑一顧,鬧吧,鬧吧,可勁地鬧,讓你們現在鬧得歡,一會就給你們拉清單!
馬士英卻不同,他笑得象個彌勒佛似的,不斷地和左右前后官員打招呼,然而沒人搭理他。
監國位置上的朱媺娖一動不動,象是睡著了。
然而她的心里,卻是波濤洶涌。
朱媺娖不想讓吳爭蒙難,更不想吳爭回來,因為吳爭要是真的回來,那朱氏宗室,怕真要斷絕在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