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皺眉斜了馬士英一眼,“按理說,你從未降過清,怎么說也稱不上叛臣、漢奸,可不管是魯監國還是當日隆武朝,君臣卻都不肯接納你,這其中原因,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馬士英老臉一紅,訕笑道:“僅僅是些手段罷了。”
“他招了什么?”
“袁成禮交待,他只是奉他叔,也就是袁爾梅的命令行事,別的啥也不知道。”
“沒別的了?”
“沒了。”
“荒唐,袁成禮不過是個禁軍百戶,他麾下就算有心腹肯聽從他截殺本王,可不可能其手下所有禁軍都有此膽吧?本王好歹是郡王……。”
“王爺,還真就是聽了袁爾梅的命令行事,袁成禮一年之內收受其叔袁爾梅白銀高達三萬余兩,這些銀子大都用來喂他手下那些士兵了……王爺試想,有錢能使鬼推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
“狗屁勇夫,不過是群土雞瓦狗罷了……快一甲子的人了,連句話都說不好。”
“是,是,王爺責備的是……還說袁爾梅嗎?”
“本王攔你了嗎?”
“是,是。袁爾梅那老貨倒是嘴硬,無論怎么打罵,愣是不肯招供。我又不敢用酷刑,怕傷了他性命……為難之下,想到當日在嘉興秀水,民眾對付陳洪范的手段……。”
一聽這話,讓吳爭想起當日,不禁混身打了個激零,慍怒道:“誰讓你說過程了……直說結果。”
馬士英應道:“王爺可知,這袁爾梅是誰的人嗎?”
吳爭怒道:“再兜圈子,本王叫人把你扔出墻去。”
“呃……。”馬士英顯然是有種想要在吳爭面前顯擺的意思,也難怪嘛,好好地一個戶部尚書肥缺說沒就沒了,擱誰誰不心痛,奈何吳爭不理他這茬,還怒了。
馬士英有些郁悶地道:“袁爾梅已經降清,倒不是直接降清,而是通過宋征輿降的清……。”
“等等,你說的是……宋征輿,曾經義興朝的工部尚書、陳子龍手下兩大尚書之一?”
“正是。”
吳爭心中豁然開朗,這就對得上號了,“你繼續講。”
馬士英詫異地看了吳爭一眼,繼續道:“宋征輿為袁爾梅提供了不下十萬兩白銀,充作經費,就是要收買一支禁軍,供他驅使。”
吳爭厲聲道:“那你還拖拖拉拉做什么,還不帶人去抓宋征輿?”
“王爺莫急,我已經派了一隊府衛去了,算時間,最多半個時辰就會有消息。”
吳爭放緩了臉色,“唔……繼續說。”
“據袁爾梅交待,宋征輿原本是要用這支禁軍,刺殺陛下的,可正好王爺微服前往北門橋,又正好是袁成禮帶兵值守,于是就有了那一出截殺。”
吳爭的眉頭又緊了起來,“按你的意思是說,本王遇刺,與陛下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