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肅樂也道:“吳爭,這事不能全怪首輔,老夫當時也失了分寸。”
吳爭揮揮手道:“事情都過去了,好在沒有造成什么后果,首輔和岳丈也是為了我,關心則亂,何罪之有?二位請坐,莫老也坐。”
黃道周拱手謝道:“黃某就不坐了,宮中一攤子事還得趕回去處理……此來,我就是向王爺稟報,長公主已經登基!”
王一林怔怔地看看吳爭,又看看馬士英,心中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二人面前,就是個蠢貨。
馬士英木然地站立著,吳爭突然從宮中撤兵,而且是說撤就撤,不留一兵一卒,顯然是想明白了得失。而被看押的夜梟由此再次舉事,就不難猜想了,關鍵之處在于,長公主被逼上梁山,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以皇帝當時暴虐的心性,怕是再也不會顧及什么兄妹之情。
可馬士英很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再說錯話了,所以,他選擇閉嘴。
“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吳爭沉默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陛下……呃,他還好吧?”
誰都明白,吳爭口中的“陛下”,指得不是新登基的長公主,而是朱慈烺。
黃道周喟嘆著答道:“性命無虞,陛下已經下旨,冊封他為丹陽王。”
“丹陽王?”吳爭驚訝道,“就僅是個郡王?”
“陛下原本是想冊封他為寧王,可群臣一致反對……陛下無奈之下也只能順從了。”
群臣自然是要反對的,所謂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此時逼新君殺親兄長,已經不可能了,那就只有將舊君壓到最底,才最安全。
想來若不是長公主堅持,或許群臣諫言廢為庶民或者圈禁的,也不會少。
吳爭微微點頭輕嘆道:“想來也是,以長公主……呃,陛下的心性,想來還不至于如此絕情。”
“或許……未必如此吧。”馬士英不知道是真吃錯藥,還是一時失了分寸,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吳爭慍怒道:“馬士英,你這又是何意?你是認為本王識人不明,亦或是新君心腸歹毒,早有意染指帝位?”
吳爭這一罵,黃道周的眼神一閃,他心中飄過一絲領悟,或許,吳爭的話不是在罵馬士英,而是在提醒自己和太傅?
馬士英此時卻沒有之前的那般怯懦,他直視吳爭眼睛道:“以王爺之能,難道就不曾懷疑今日之事的蹊蹺之處嗎?”
吳爭厲聲喝道:“本王想來真是太縱容你了!”
馬士英拱手道:“不管王爺是否懷疑過今日之事,馬某做為王爺手下幕僚,有直陳心中疑惑之義務。”
吳爭怒極而笑,“好,好,首輔、太傅且與本王一起聽聽,這馬瑤草如何編排是非……馬瑤草,本王警告你,若是胡言亂語,別怪本王治你大不敬之罪。”
黃道周和錢肅樂確實也有些憤怒馬士英出言無狀,他們心里對朱媺娖是非常敬重的,馬士英突然對朱媺娖口出不敬之言,并加以誣蔑,讓二人的面色不太好看,特別是錢肅樂,若不是看吳爭在場,真有可能當即大耳刮子扇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