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馬士英帶著一絲得意道,“太傅此話終究有欠公允,自古以來,但凡涉及皇權之爭,就沒有什么親情可言,父子尚且如此,何況兄妹?”
“放屁!”錢肅樂駢指指著馬士英怒喝道,“這世間就因有了你這種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才有了這無數親者痛仇者快之慘事、恨事!”
吳爭忙擋在二人中間,勸慰錢肅樂道:“岳丈不必動氣,我也并沒有信馬士英之言。”
“當真?”
“當真!”吳爭鄭重點頭道,“人活在世間,總有些人得去信……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會去懷疑她。”
錢肅樂點點頭道:“如今時局唯艱,陛下又是倉促登基,正是合力圖謀北伐大業之時,萬不可因小人讒言挑撥,疏遠了君臣情份。”
“多謝岳丈教誨,吳爭謹記。”
“那老夫這就走了……對了,你還得知會一下莫執念等人,戶部錢莊之事,不可再耽擱了。”
“是。”
……。
錢肅樂離開之后。
吳爭回到座位上,馬士英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吳爭一眼,上前訕笑道:“王爺……。”
“別以為本王向宮中傳了話,就認為本王是信了你的揣測。”
“呃……。”馬士英心里一驚,咽了口口水道,“王爺之前一直有講,利高者疑……事實上,今日之變,最大的受益者無疑就是陛下,雖然鄭三死在了奉天殿前,可相較于陛下得到的,不值一提!”
“滿口胡吣!對你而言,鄭三不過是個閹奴,可對于她而言,鄭三如同親人。”
“王爺此話屬下沒有異議,可王爺應該知道,鄭三的死,實是意外,若不是丹陽王突然來到殿前,不顧陛下拼命阻攔、持刀斬殺,恐怕鄭三絕不會死!至少王爺不會當著陛下的臉,處死鄭三。”
吳爭眉頭一皺,這話確實沒錯,連自己也在朱媺娖的泣求和自盡相脅下,默認放鄭三一條活路,那等朱媺娖登基,群臣怕根本沒有機會、更不敢以此去頂撞、對抗朱媺娖。
馬士英繼續道:“王爺試想,如果丹陽王沒有及時趕到,鄭三指揮的上千夜梟一旦攻入奉天殿,會是怎樣的后果……怕是王爺自身,都會落入鄭三手中,到時盡可將弒君罪名推到王爺頭上……。”
“不可能,滿殿群臣都是擺設嗎?”
“可若鄭三下令屠盡群臣呢?”馬士英想都不想,沖口而出。
吳爭臉色一變,“荒唐,她怎會允許鄭三如此胡來?”
“問題就在這,如果鄭三一意孤行呢?”
“絕不可能,你當時也親眼所見,是她擋在我面前,斥退了夜梟!”
馬士英悠悠道:“那也是意外。”
“馬士英,你可有聽過一句話,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屎,看什么都是屎……你一肚子的陰謀詭計,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出去,本王不想再聽你胡說。”
“王爺說得對。屬下本就是個小人,當慣了小人,看誰都是小人……可忠于王爺、提醒王爺是馬某的本份,想到了不說,便是失職,至于王爺信不信……全憑王爺定奪。”
“那你如何解釋,她擋在我面前,斥退了夜梟之舉?按當時的情況,一百人是擋不住夜梟拼死一擊的,在搜索宮禁的瀝海衛、府衛返回之前,鄭三就能徹底控制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