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爾袞一抬手,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吳王請。”
吳爭微笑道:“攝政王請。”
……。
“本王沒輸。”
“你也沒贏。”
剛一落坐,多爾袞、吳爭異口同聲地說道。
二人對視著,慢慢露出一絲笑意來。
“本王一直想不通,你為何會棄應天府不顧,而執意渡江北攻……別說什么圍魏救趙的屁話,你的兵力,本王了如指掌。你麾下三萬人,根本圍不了魏。”
吳爭呵呵笑了起來,反問道:“其實我也想不通,既然攝政王親臨淮安府,貴部卻打成這樣……呃,我不是貶低攝政王,只是真想不通,以攝政王之能,江浦方向不會打得如此被動。”
多爾袞隨意一揮衣袖,道:“你先回答本王問題。”
“好。”吳爭干脆地應道,“應天府是京城,可那是義興朝都城,關我屁事。攝政王將主力部駐在江浦、儀真方向,無非是想讓我調兵增援應天府,然后趁機攻占泰興甚至靖江。可應天府陷落,哪怕是義興朝亡了,與我有何關系,我的北伐軍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反而我可以渡江多占些土地,壯大勢力,可謂漁翁得利。”
多爾袞一愣,他確實沒有預料到吳爭會如此直白地解釋他的應對思路。
“你很卑鄙!”
吳爭笑道:“多謝。不過與攝政王相比,吳爭還是略遜一籌啊。”
多爾袞眼中寒光一閃而逝,他微微轉頭,淡淡地說道:“小小年紀,心地如此歹毒,難怪能在亂世中迅速崛起……可本王還是想不通,你為何之后又調兵回援應天府了?按你方才所說,義興朝亡,你反而有好處不是?”
吳爭微笑道:“現在該輪到攝政王回答我的問題了。”
多爾袞哂然道:“本王問得是同一個問題,最多是延續了上一個問題罷了。”
吳爭無奈道:“言而無信……嘖嘖,看來我得提防著攝政王了。”
多爾袞沉聲道:“本王不受激……當然,你不愿意回答,本王也不強迫。”
“無妨。事無不可對人言……再說兩國都要訂立條約了,復下盤也未嘗不可。”吳爭哈哈笑道,“其實很簡單,江北一戰結果攝政王很清楚,那喀爾楚渾太不經打了,我軍兩路北攻,勢如破竹……你也知道,這仗太好打,底下將士心氣就高,可喀爾楚渾部一滅,江北沒有可戰之敵。于是心里就琢磨著,要是尼堪部也如此不堪就好了,這時,正好傳來尼堪部被擊退……嘖嘖,太可惜了,這要是尼堪稍稍得力點,義興朝就亡了。我一聽這消息吧,心里就想著,既然尼堪能在攻破金川門的情況下,被原路趕出來,那就是個庸人,我得趁機占些便宜……然后接下去的事,攝政王應該很清楚。”
多爾袞慍怒道:“你麾下瀝海衛,早在尼堪攻破金川門前就已經調去應天府,而非攻破金川門之后……你敢哄騙本王?”
吳爭聞聽大驚,瞪了多爾袞一會,嘆息道:“攝政王果然厲害,連這都被您看出來了,看來往后我面對攝政王時,得用點心了。”
多爾袞大怒,“無知小兒,你敢嘲諷本王?!”
吳爭手一攤,平靜地道:“那你又當如何?這江都如今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攝政王確實威名赫赫,不過想要發威,還是回北面去吧。”
多爾袞臉色鐵青起來,不過很快,臉色漸漸回復如常。
“你是在故意激怒本王。”
“攝政王誤會了,雖說我年紀小了些,可真沒有那么多閑功夫,來逗攝政王玩兒……要不,攝政王也兌現下,回答我的問題?你放心,你就算哄我,我也不介意。”
多爾袞冷冷看著吳爭,道:“兩個原因,一是本王沒料到你無恥到可以承受應天府被攻破,二是……本王途中病了,來不及趕來親自指揮,趕到時,已經來不及調動尼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