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斟酌著,慢慢道:“當年本王確實有愧于馬大人,但馬大人應該知道,并非是本王不愿收留你,而是……。”
馬士英呵呵笑著,抬手阻止朱以海道:“事情早已過去,魯王不必再提,馬某從無在心里責怪殿下……況且,沒有這顛沛流離的一年多,恐怕馬某也無法取信于吳王,也就沒了今日。這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魯王和隆武帝成全呢。”
朱以海撫掌笑道:“馬大人果然是磊落之人。”
馬士英苦笑,搖搖頭道:“果然是從了吳王,世人對馬某的評價也高了。之前有人說,馬某是個忠義之人,馬某差點不認識自己。今日魯王竟說馬某是磊落之人,這讓馬某無地自容啊……魯王,有話不妨明說,你我也算舊相識了,但有所求,只要馬某能辦到,無不應從。”
朱以海一擊掌道:“好。那本王就厚顏開口了?”
“請。”
朱以海目光連閃,“其實,所托之事對于馬大人易如反掌……請馬大人替本王給吳王側王妃周氏傳句話,本王已不需銀子了。”
八個字,簡簡單單的八個字,讓馬士英驚出了一身汗。
他霍地起身,指著朱以海道:“魯王不可胡說!”
朱以海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道:“馬大人看本王是在胡說嗎?”
馬士英死死地盯著朱以海,“魯王,王爺沒有加害宗室的意思,無非是有人宗室行事過了,加以約束罷了。可您這話怕是自取……死路吧?”
朱以海哈哈大笑道:“馬士英,你以為本王是怕死之人?沒他吳爭時,本王監國于紹興,三面敵軍合圍,不下十萬人,本王若怕死,早效仿潞王獻城降了。”
馬士英厲聲道:“可若此話傳至吳王耳中,怕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關本王何事?”朱以海悠悠道,“天下人,北歸清廷,南歸吳爭,中間夾著義興朝,西屬大順、大西亂軍,再往南,則是永歷朝。與本王可有一分一毫的關系?既然無關,死就死吧。”
馬士英無言,抹了把汗轉身而去,心想,惹不起咱躲得起,不搭理你這蠢貨就是。
不想,朱以海在身后大聲道:“馬士英,別忘記替本王傳話……你若不傳,本王讓門外衛兵傳。”
馬士英聞聽心中一陣驚悚。
……。
順天府,攝政王府。
多爾袞的書房四周,見不到一個人。
最近的侍衛,也在百步之外。
這種現象非常少見。
書房內。
多爾袞斜躺在睡榻上,一個女人正在端著盞舀著湯水侍候著。
眼見著多爾袞一口口咽下,盞中湯藥見底,女子將藥盞輕輕擱在一邊,轉過頭來。
窩草,誰?
滿清皇太后布木布泰。
寡嫂、小叔,共居一室,嘖嘖,引人瑕思。
咳……沒有的事,此時二人臉色一本正經。
況且,多爾袞大病初愈,怕就算是有賊心,也沒余力啊。
再退一步,就算是身子骨健壯,多爾袞怕也沒興趣真的染指寡嫂,因為布木布泰本就不是美人,充其量年輕時長得福態、周正,可此時已是半老徐娘的布木布泰,還真入不了多爾袞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