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施瑯高興的離開后,鄭成功立馬又后悔了。
他隨即下令,給施瑯抽調的船,就是鄭芝莞留下的那支輔船隊。
……。
興奮的施瑯,幾乎是一路急跑到的碼頭。
可當知道鄭成功調撥給自己的是一支輔助船隊后,如同被一盆冰水澆在了頭上一樣。
還不到而立之年的施瑯,仰頭大嘆道:“都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又是何必呢?!”
心灰意冷的施瑯,接受了這份任命,就此隨著鄭成功出征。
可施瑯的心里,已經徹底對鄭成功失望,不,準確地說,是對整個鄭家勢力的失望。
在他看來,鄭家人,那都是一路貨,不管是鄭芝莞,還是鄭成功。
……。
張名振的建議無疑是正確的。
這個時候,與那支遁逃的水師打一場,殲滅它,以舟山、吳淞水師兩支水師實力,完成合圍,確實是做得到的。
就算是這支水師依舊有近五十艘戰船,但畢竟是支孤軍。
沒有輔助、補給,士氣低落,加上鄭彩殺死鄭芝莞,而鄭彩自己卻成了俘虜。
當然,這消息他們還不知道,以為主將定是陣亡了。
但所謂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這畢竟是支主力艦隊,船上的火炮畢竟也是鐵鑄的,火藥迸發的實心彈,依舊可以對戰船造成威脅。
殲滅它的代價是不可控的。
所以,殲滅它不符合吳爭勢力的利益,就是一道減法,舟山、吳淞水師減去這支水師,得到的結果一定是舟山、吳淞水師實力受損。
這樣的結果,只對鄭成功有利。
所以,安撫了王一林之后,吳爭同意了張名振的建議,收編這支水師,并允諾,安置于王一林的麾下。
次日凌晨,鄭彩在王一林的陪同下,乘快船前往釣魚嶼水域。
經過半天時間的談判,雙方達成了協議。
這支水師以獨立編制,置入王一林麾下,所有艦船的人員、配備,三年內不予取消和任免。
同時,對每個水師將士進行賞賜,將領百兩,士兵二十兩,以作戰船的讓渡金。
并以吳王的名義承諾,盡可能從閩粵接出將士的家人,并在浙東沿海妥善安置。
這個方案,吳爭同意了。
相較于付出不到二十萬兩的戰船讓渡金,就可以兵不血刃,收編這支艦隊,這無疑是個大小的勝利。
其實雙方并沒有什么意識形態的對立和矛盾。
對于這些水師將士而言,他們知道廈門回不去了,一旦回去,必將受到鄭成功的嚴懲。
打敗了還好說,關鍵是,鄭芝莞死了。
是被鄭彩,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的。
不管他們是不是有意附從鄭彩,有時默認,就是一種背叛。
或許不會死,但前程肯定是完了。
當然,這只是他們一廂情愿的看法,現實問題是,他們能不能從舟山、吳淞水師的合圍中逃出去。
張名振派出的快船艦隊一直跟隨著他們,他們很清楚,只是夠不到這些快船,只要一調頭,快船就迅速逃離,然后一不留意,又被咬上了。
所以,鄭彩的出現,其實讓這些人心里松了口氣。
認命了!
認命,是自己說服自己的一種借口,自我安慰、自我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