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名振震驚地看向吳爭,“王爺,不會是敵軍有陰謀吧?”
吳爭心中同樣也有這想法。
可看著戰場態勢,吳爭又覺得不象。
指著施瑯方向,吳爭搖搖頭道:“應該不會,如果是詐降,一旦我軍快船上的士兵登船,控制住了敵方船只,詐降何用?”
這話有道理,張名振思忖著點點頭。
如果對方施詐,想以詐降接近自己主力船,進行火攻,那么必然不會允許自己水師士兵登船,因為一上船,船就被控制了,怎么施行火攻?
吳爭道:“看看吧,如果我軍登船控制住了,就接受對方投降,反之,滅之!”
張名振點頭贊同,旗艦上迅速掛出旗令。
于是,吳淞水師的快船迅速將施瑯圍了起來,士兵開始登船控制。
一切擔心的情況都沒有發生,施瑯是主動配合著安撫手下士兵。
僅僅一柱香的功夫,吳淞水師的快船船隊,就押解著施瑯部返回了本陣了。
……。
這邊是兵不血刃,不發一矢得了支主動歸降的小型船隊。
那邊鄭家水師,空興奮了一場。
這種心理落差,怕是能讓鄭成功暗地里抽自己幾嘴巴子。
可問題是,形勢是人強,連反擊的余地都沒有,更何況,吳淞水師隨時能逼近。
進,進不得,退,不甘心。
就在鄭成功左右為難之即,陳永華(就是那個不認識他,就沒辦法做人的陳近南)乘快舟趕來了。
陳永華來,是為兩件事,一是海陽郝尚久聞知鄭成功離開,再次集結兵力進犯揭陽,二是聽聞從東番方向退回東沙的水師殘部傳言,從七星島向東北方向遁逃的那支水師已經歸降吳爭。
“王爺萬萬不可再打下去了。”陳永華是真急了,他連夜乘快船趕來阻止鄭成功,不想,還是沒趕上,已經打起來了,“揭陽若失,普寧必不能保,如此潮陽便成了一座孤城,如今水師又遭遇重創,如果再打下去,與吳王結仇,潮陽一失,我等怕是想退至海上,也不可能了。”
鄭成功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看著陳永華,久久不能言語。
旗艦船艙里一片死寂。
陳永華見鄭成功臉色非常難看,于是小心翼翼地到邊上,向將領們詢問了戰況,這戰況使得陳永華震驚萬分。
陳永華與鄭成功想得一樣,本以為就算不勝,打個平手已經是不利情況了。
可絕沒有想到,戰局會如此被動。
關鍵是陳永華聽到施瑯陣前投降,這更讓陳永華捶胸頓足,心中是惋惜萬分。
在陳永華看來,施瑯確實是個打仗好手,雖說脾氣不好,野心也大,可有本事的人,不往往都是如此嗎?
為上者,酌情使用便可,哪能視為寇仇呢?
這不逼著人改投嗎?
可這話陳永華是萬萬不敢說的。
陳永華更加堅定了勸說鄭成功休戰的決心。
四下一打量,看著將領木然的表情,這讓陳永華隨即明白過來,延平王怕是已經不想打了。
于是聰明的陳永華,主動為鄭成功送上一個臺階,道:“此戰起因,本是廈門守備鄭芝莞擅自出兵,劫掠北伐軍旗下商船艦隊所引發,王爺和吳王皆是反清陣營,素來交好,這只是個誤會,派人解釋清楚也就是了。”
鄭成功聽了這話,心里是翻涌著百般滋味。
他非常清楚,鄭芝莞是經自己首肯,才派水師出海行劫掠之事的。
用意有二,一是報復吳爭突然剿滅王得仁海盜水師,致使鄭軍斷了二成糧錢的來源,二是反制吳爭封鎖陳錢山海域,使得鄭家水師不能北貿,致使鄭軍斷了三成糧錢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