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應運聽從,坐了回去,答道:“安西王如今駐兵于安順周邊,大西軍有兵二十三萬,但安西王手下可用之兵,也就五萬多人……但安西王有一千象兵,可克制清軍騎兵,沖撞起來足以完勝敵軍戰馬。”
吳爭并不驚訝,史上李定國之所以能“兩蹶名王”,多少也有這支象兵的功勞。
象兵確實厲害,但這不可復制,因為數千里地,運輸不便、訓練不便,況且可用大象也沒那么多。
所以,吳爭只是平靜地點點頭。
黃應運繼續道:“大西軍四王的定北王艾能奇,在征討東川時中了毒箭,傷重不治,如今大西軍二十多萬人,平東王孫可望占了一半,手中有十余萬大軍,此時正攻略川南……學生此來,是受安西王之命,商議與吳王聯合抗清事宜。我王之意,如果我王北進至湖廣,吳王可否調兵入江西?只要兩軍可以會師,打通湖廣與江西之間的通道,便可以攔腰截斷閩粵清軍,如此,至少長江之南,清軍就無法威脅到我朝了。”
吳爭點點頭道:“此是本王份內之事,聯合抗清本王自然是歡迎的……不過,如今本王的勢力最多伸進江西以東,還過不了鄱陽湖,與貴州尚有二、三千里之遙,這很難將聯合抗清落至實處。另外,我朝連年與北面清廷征戰,國力、民力已經不支,需要時間休養生息,只能暫時休戰,如此,本王便不能明著調兵西進。”
黃應運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道:“吳王說得是,好在抗清大業并非一蹴而就,只要心中始終存有此心,定能收復北地……。”
吳爭莞爾一笑,道:“其實一切都是借口。”
黃應運聞聽詫異地看著吳爭。
吳爭道:“打與不打,關鍵在于自己的實力,如果今日實力足夠,明日本王便可揮師西進,但問題是……李將軍能做得了大西軍的主嗎?如果作不了大西軍的主,僅以他五萬多的兵力,怕是進不了湖廣,就會全軍覆沒,而本王到時,既救不了他,更會引火燒身,清廷定不會罷休,必然渡江來攻。”
說到這,吳爭微笑地看著黃應運。
黃應運躊躇起來,李定國是與他說過,要與孫可望決裂,但并沒有付諸于行動,更沒有說過什么時間,這讓黃應運無法回答吳爭的問題。
吳爭應運答不上來,因為李定國的性格,對外強悍,對內卻比較溫和,要與一起長大的義兄弟決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別急。”吳爭安撫道,“你也說了,抗清大業并不能一蹴而就,所以聯合之事還待細細思量,該如何聯合,首要目標是什么方向,相互之間有怎么的約束,兩軍如何溝通,利益如何分配等等……關系到雙方日后能夠一貫、自始至終地維持盟友親密關系,這些大綱領需要事先決定,這不是一日便可商議好的,可能需要你數次千里奔波于兩地之間……這樣,你且留在杭州府幾日,多去逛逛,本王安排你去轄下三大學院軍工坊和港口船塢看看,你回去之后,也可以將此地的景象如數描述給李將軍聽。”
黃應運應道:“學生愿遵從吳王安排。”
……。
黃應運被引出門外,馬士英一閃而進。
吳爭頭也沒抬,笑罵道:“怎么……如今進門都支語一聲了?”
馬士英向前走的腳剛抬起到一半,連忙放下,惶恐道:“屬下失禮了,這就出去,重新來過,還望王爺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