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翹恭沒好氣地道:“不會又是吃飯時間快到了吧?”
沈致遠嘿嘿一笑,道:“南邊傳來信了。”
錢翹恭一驚,問道:“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
“你……。”錢翹恭瞪起眼來。
“好嘛……別急,我告訴你就是。”沈致遠低聲道,“長林衛已經在順天府部署妥當,總計有六百之眾,隨時可以聽從我的號令。另外,沈文奎也已經聯絡上了。”
錢翹恭忙問,“就是那個宏文院學士,你和吳爭的同鄉?”
“對。”沈致遠點點頭道,“清廷漢臣中,幾乎有一半以上,是江南各府籍,私下里都有聯絡。沈文奎身邊也有不少人愿意反正。”
“那何時動手?”
沈致遠沒好氣地斥道:“你就想著動手……動什么手,找死也沒這么急的。”
“那你說快了是什么意思?”
沈致遠沉默了一會道,“吳爭沒說,我也不知道。”
“你……。”錢翹恭郁悶地想打人。
“可我能猜出來。”沈致遠道,“咱們需要一個契機,我想吳爭也是在等一個契機。”
“契機?”
“對。吳爭的十一府之地,已經很難向外擴展,稍一動,便是雙方決戰。沒有一個外力,怕是打破不了這個僵局。”
“那咱們來做這個契機,如何?”
“不成。”沈致遠斷然否決道,“你我雖然重新掌了兵權,但四周皆有人盯著,新軍稍有異動,便會被清廷察覺……最頭痛的是,我的岳丈……他的心思,我一直猜不透。所以,咱們做不了那個契機,只能等咱們自己的契機。”
錢翹恭皺眉道:“咱們有什么契機?”
“有。”沈致遠堅定地說道。
“是什么?”
“多爾袞。”
“多爾袞?”
“如果多爾袞他突然病亡……。”沈致遠壓低聲道,“清廷到時必亂,什么樣的情況都可能發生,混水摸魚……你總該會吧?”
錢翹恭驚訝道:“這么說,你知道多爾袞已病重?”
沈致遠搖搖頭道:“不知道,他這一年多,都是那副樣子,病不見重,也不見好。”
錢翹恭失望地道:“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你難道不奇怪嗎?”
“奇怪什么?”
“見過不斷嘔血的人,能一直堅持下去?”
錢翹恭一驚,“你是說……多爾袞是裝給你看……他在硬撐著?”
沈致遠沉默了一會道:“未必是裝給我看的,或許是裝給清廷看的,亦或者是裝給他麾下那些追隨他的人看的。他有太多事需要安排了……當然也包括多爾博、東莪……和我。”
錢翹恭隨即會意過來,他震驚道:“這么說來,多爾袞必是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