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坊的損失很大。
原因是炮擊引發了一座火藥坊的殉爆,囤積的火藥損失尚在其次,十多個匠人,不幸當場被炸死。
經過一番對北面的地毯式搜索,方國安、魯之域回來稟報。
“稟王爺,經過勘察推算,對軍工坊實施炮擊的火炮,應該在三十至四十門之間……末將率眾趕到時,敵人已經退去,火炮車的壓痕尚在,末將和魯將軍已調派人馬順著車痕追擊了……。”
吳爭皺起眉來,三十至四十門火炮,這該是一個炮兵團的一半了,也就是說,依北伐軍的編制,一個炮兵團,射程在十里以上的火炮也就六十四門。
這等于在告訴吳爭,至少是一個炮兵團叛變了。
這怎么不讓吳爭難受?
可問題是,哪來的一個炮兵團?
北伐軍建制非常清楚,松江府周邊,就方國安的軍校軍團和由金山衛改編的吳淞衛,其它都是各府民團,根本沒有配備火炮。
這事就顯得非常奇怪了。
魯之域猜測道:“會不會是……江北泰州衛干的好事?”
方國安也道:“軍校的火炮,末將已經派人徹查過了,根本沒有調動過一門。魯將軍的吳淞衛遠在金山衛,更不可能炮擊軍工坊,那最近的,也只有泰州衛了。”
吳爭眉頭皺得更緊,話聽起來不錯,可泰州衛能背叛?
蔣全義是傻了嗎?
還是被俘之后,真被多爾袞收買了?
可也不對啊,這事就和方國安、魯之域是一個道理,蔣全義能叛變,泰州衛能嗎?
吳爭用力地搖搖頭道:“不可能。一定還有我們不知曉的情況,繼續全力追查逃離的火炮。”
“是。”
二人領命離去。
這時,宋安突然開口道:“少爺,松江府周邊確實只有方、魯二位將軍手下配備有了火炮,可不代表著沒有其它火炮的來源。”
吳爭心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多爾袞從江北運來的火炮?”
話一問出,吳爭立馬就搖頭,“這不可能!江北泰州至如皋以南,皆是泰州衛的控制之下,多爾袞有何能力將火炮運過長江?況且,清廷此時向咱們購買火炮裝備新軍還來不及呢,怎會大費周章地將火炮運來江南?這不合邏輯!”
宋安搖頭道:“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水師。”
這話,讓吳爭腦袋轟地一聲響。
吳爭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幾乎就該是真相了。
軍工坊北面,就是入海口。
只有水師,才能輕易地將火炮運送上岸,并在炮擊后,向北撤離。
也只有水師,才可以輕松地避過民眾耳目,因為從杭州至吳淞,北伐軍幾乎天天都在拉練,做為水師,登陸運送火炮,就非常自然,合乎邏輯了。
吳爭痛苦地想到,這就應該是最正確的猜測了。
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三支水師中的一支,出現了問題。
哪一支呢?
張名振?不會!
王一林?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