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送,至少得耽擱兩天吧?
清廷接到急報,召集文武群眾,好歹得商議個一天、兩天吧?
形成決議打或不打之后,得派快馬將決議送到徐州吧?
事實上,吳爭下達進攻命令的時候,徐州清軍才剛剛接到清廷傳來,增援揚州的命令。
可從徐州到揚州,那也是七、八百里的路程啊。
八旗軍都沒有全部裝備戰馬,這些漢八旗或者是降清的明軍,哪來那么多戰馬,一樣要靠腳和運河船只運輸。
這就形成了一個時間差。
而吳爭不一樣,他的勢力,僅以他一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一聲令下,大將軍府就能按他的意思轉動起來。
這就是雙方體制的不同,效率自然也就不同了。
……。
吳爭的部署是,兵分三路,以泰州衛為主攻方向,江都攻高郵州,如皋攻鹽城。
三路平推,一來使得敵人無法首尾相顧,二來以泰州衛占領興化為支撐點,形成一個尖鋒突出部,從而使得敵人難以形成東西兼顧的防線。
吳爭本來就是個“賭徒”,他喜歡打落水狗。
趁它病,要它命!
真要進攻受阻,吳爭這些天也準備了預案。
那就是以泰州衛死死頂在興化,然后進攻高郵、鹽城的兩路交錯南撤,最后泰州衛撤回泰州,回到戰爭發起之前。
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的預案。
……。
順天府,鑾儀將軍府。
沈致遠這些日子被軟禁著,出不了府門,著實是坐立難安。
自從傳出消息之后,這事當日就發了。
多爾袞很生氣,后果,自然很嚴重。
不僅軟禁了沈致遠,不讓他接觸任何人,甚至連錢翹恭都入不了鑾儀將軍府。
就連東莪也吃了不少瓜落。
外面的事,幾乎全部被隔絕,連拱極極城練兵,都被取消了,由錢翹恭一人支撐著。
沈致遠的坐立不安,卻不是因為此。
而是他從東莪的口中得知,清吟當天就被多爾袞抓了。
這讓沈致遠非常的揪心,因為……內疚。
從他胭脂巷尋花問柳開始,身為長林衛檔頭的清吟,一直毫無怨言地在配合他,甚至忍受著他的“無禮”舉動。
這讓沈致遠心里,下意識地就將她視為家人,他鄉遇故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
可她被捕了,生死不明。
這讓沈致遠心里有種是自己連累了她的內疚。
因為,那時沈致遠非常清楚,多爾袞對自己的嚴密監視,甚至連遠在千里之外的吳爭,也傳信長林衛暫時與沈致遠中斷聯絡以自保,避敵鋒芒。
但自己依舊強行送出情報,這才使得清吟又一次暴露。
如果之前多爾袞沒有證據,對清吟只是懷疑。那么,這一次,再怎么否認,也無濟于事了。
想著一個紅粉佳人,就這么被自己連累,香消玉殞,沈致遠此時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呯”地一聲,這是沈致遠砸碎的第十三個碗盞了。
下人們都不敢出聲,稍機靈點的,趕緊地溜去,稟報了東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