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朱存釜與吳爭之間,那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仇恨,如同水火、勢不兩立。
在張同敞看來,馬士英若找上門去,必會被朱存釜打將出門,不放狗咬那已經是馬士英祖墳冒煙了。
哪曾想,馬士英竟說動了朱存釜。
張同敞無法阻止朱存釜,朱存釜是親王,又是宗正令。
哪怕張同敞心里恨不得那天將朱存釜也一并射殺,可真到了眼下,見著朱存釜的面,還得恭恭敬敬地稱聲“王爺”。
張同敞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化著,此時阻止,肯定是來不及了,有朱存釜作見證,那么想故意隱瞞怕是隱瞞不了了。
明日的大朝會,朝廷是否出兵江北,必會提上議程。
雖然之前已經與皇帝通了氣,皇帝也沒有堅決反對,但張同敞明白,吳爭在皇帝心里,份量極重,至少,不是他能取代的。
況且,朝中有黃道周、王翊等人,自己也做不到一言而決。
也就是說,出兵之事,還會反復。
想到這,張同敞在情急之下,做出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下令抓捕馬士英。
張同敞的用意在于,沒了聲索人,那么明日朝堂之上,就無法形成合議,至少,可以因聲索人的缺席,將出兵的日子盡量往后拖延。
……。
黃道周府中。
一夜未睡的黃道周,終于等到了馬士英回來。
他急步迎上去,道:“馬兄,黃某思忖半晚,這策還有一個漏洞急須彌補……。”
馬士英喟嘆道:“黃兄,此次進宮面圣,陛下竟似乎沒有出兵增援吳王的意思……。”
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嘴。
“黃兄先講。”
“馬兄先講。”
二人又同時急道,而后同時苦笑。
這次黃道周搶先開口了,“陛下怎會坐視吳王兵危,而無動于衷呢?”
馬士英搖搖頭道:“我也猜不透……可觀陛下反應,對吳王的求援信,似乎異常反感。”
“吳王在信中說了什么?”
“馬某也不知道……來前,王爺未曾明言。”
黃道周皺眉道:“這……這不合常理呀。”
馬士英嘆息道:“事已至此,也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等明日大朝會時,還望黃兄號召眾僚屬,力排眾議,諫言出兵了。”
黃道周微微搖頭道:“不易……太難了。如今政事皆被秦王及張同敞掌控,如果得不到陛下支持,出兵之議怕是通不過。”
說到這,黃道周想起自己也有事,急道:“明日之事,你先不必管,有黃某撐著,好不起來,但也不至于壞到哪去……眼下就急的是,你必須去見左營都指揮使廖仲平。”
馬士英詫異道:“見廖仲平有何用,難道他還敢抗旨私自出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