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得到的永遠不會被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被人孜孜以求。
“額駙先歇歇……我去給額駙準備早點。”東莪確實做到了“賢妻良母”的程度,沈致遠被圈禁的這些天,東莪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二人的感情,也隨之有了長足的改變。
“勞煩格格了。”沈致遠頭也不抬地回應道。
可等東莪一出門,沈致遠隨手一扔手中的長毫,然后背負雙手,走到窗前,悠悠地看著窗外,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時,一陣吵鬧聲隱隱傳來,沈致遠敏銳地感覺到機會來了。
于是,大步跨門而出,直奔前院。
行至半路,吵雜聲越大越清晰,沈致遠甚至能聽到錢翹恭“以理服人”的獨有腔調。
會心的笑意剛剛露出嘴角,但沈致遠隨即被從兩側廂房沖出的清兵給攔下了。
“額駙請留步!王爺出征之前立下禁令,額駙不得出中門半步。”
這是多爾袞的親兵,代表著多爾袞一言九鼎的威嚴。
哪怕是沈致遠這樣一向油溜透頂的人,也不敢硬來,因為,這些親兵,真的敢殺人,殺自己!
誰能知道,多爾袞給這些人下的命令,是不是“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沈致遠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他的事,沒有做完,不甘心死!
東莪帶著兩名侍女,端著早點追來。
沈致遠轉頭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東莪有過一瞬間的猶豫,她是知道阿瑪心思的,在東莪的理解,其實阿瑪是在保護沈致遠,因為沈致遠一旦出門,誰也無法知道會闖下多大的禍事,如今阿瑪不在京城,唯一能阻攔沈致遠的,也就這十六名阿瑪的親衛了。
可沈致遠“幽怨”的眼神觸動著東莪的心弦,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將情人的一切都往最好的一邊去想。
“額駙是要出門嗎?”東莪上前幾步,站在沈致遠的面前,問道。
親衛不得不往后退了兩步,他們被授權看管沈致遠,卻沒有被授權對格格不敬。
面對主上唯一的女兒,他們有著下意識的敬畏。
沈致遠以一種令人心酸的語調,回答道:“岳丈軍令,誰敢違抗,我只是聽到錢翹恭的聲音,想去前院看看。”
邊上親衛立即道:“王爺有過嚴令,額駙不得見任何外人!”
沈致遠轉頭瞪眼道:“錢翹恭是外人嗎?他是我兄弟、同袍,他也是新軍副都銃……他怎么是外人呢?”
親衛油鹽不進,目光看著沈致遠,可聚焦絕不在沈致遠身上,大有一副就是不讓你出去,你能奈何?
沈致遠只好回頭,看向東莪。
東莪心有不忍,于是道:“不過就是在府中見見面嘛……讓錢翹恭進內院來也就是了。”
親衛急道:“格格,這是王爺下的軍令……!”
東莪抬手道:“阿瑪若怪罪下來……就說是我的主意,與你等無關。”
親衛無奈,只好令一人去前面,引錢翹恭進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