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認為,這就說明,錢謙益并非是南面奸細,更說明,錢謙益之前的敘述是可信的,多爾袞緝拿、抄錢謙益家卻在最后不殺錢謙益,是有圖謀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有一日,借錢謙益的攀咬,來陷害自己。
濟爾哈朗沉默、思忖了一會,看著錢謙益問道:“你怎么保證……吳爭能如你所愿,及時停止進攻?”
錢謙益答道:“北伐軍被牽制在淮安、鹽城方向,杭州府的援兵難以在十天之內渡江增援,而義興朝至今未有出兵江北的跡象,也就是說,北伐軍敗象已露,這一點,吳爭應該心知肚明。數萬北伐軍的生死,換他及時撤退,這應該不難……換作是王爺您,您會拒絕這等好事?”
濟爾哈朗竟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可他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于是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錢謙益微笑起來,“錢某只想追隨王爺,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濟爾哈朗又思忖了一會,道:“這事干系重大……非本王一人能作主,得稟報皇上和太后,還須與幾位大學士商議才行。”
錢謙益道:“稟報皇上是必須的,與幾位大學士商議也成,可太后那……就不必了吧。”
“哦?”
“王爺難道忘記了,太后可是給攝政王遞了下嫁詔的。”
濟爾哈朗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本王糊涂了……對,這事萬萬不可讓太后知道。”
……。
夜幕降臨之時。
福臨在洪承疇和范文程二人的掩護下,悄然出宮。
來到了鄭親王府。
濟爾哈朗恭敬地行禮道:“臣覓得一計,可以為皇上鏟除權臣,助皇上早日親政。”
福臨急問道:“皇伯伯有何良策,快快講來,有二位先生在,也可一同參詳參詳。”
得到首肯的濟爾哈朗將錢謙益的計劃稍加改動、修飾之后,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這一番話說完,在場人悚然動容。
事實上,這事就是明擺著的叛國大罪,可問題是,如果皇帝認可的話,那還叫叛國嗎?
濟爾哈朗緊張地瞄了一眼福臨,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只是臣私下籌劃之計,若皇上覺得不妥……權當今日臣沒說過。”
不想小福臨眼睛一亮,大聲道:“此計可行!皇伯伯果然是朝廷柱石……呃,二位先生以為如何?”
洪承疇與范文程雙眼一碰,心里苦笑,這哪是什么良策,這分明是自斷胳膊的蠢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