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的心情非常好,得到了李颙這個大才子是其一,重要的是,李颙的猜測印證了自己的判斷,這讓吳爭心里的擔心一掃而空,自然心情大好。
“好你個李颙,真人不露相啊?”吳爭拿手指點點李颙,“在街頭這般大肆宣揚什么民主、民權是政、懶政,是番人哄人的把戲,還說是什么大多數人的暴政,是肉食者用大義之名,迫害無辜?嘖嘖……瞧把你能為的,些話也就哄哄普通生員、士子,哄騙不了本王……說說吧,你這套說詞從哪來的?哎……別說是你從番人那聽來后,自己揣摩的,民主、民權,番人那可沒有這些,他們現行的一樣是君主制和奴隸制。”
吳爭顯然是沒有真正責備李颙的意思,只是帶著笑意想問個明白,因為吳爭心里很清楚,西歐的第一次工業革命,還得在數十年之后。
如今的西歐還處于資本主義的萌芽狀態,以封建**摻合著奴隸制為主流,怎么可能來東方宣傳民主、民權的說法?
所以,吳爭幾乎可以斷定,李颙必定是聽聞了自己在江南學院和明社“作報告”的話,然后在這個時候,以一種“聳人聽聞”的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
吸引眼球,故作驚人之語,這方法很有效,被華夏上千年來的文人熟稔并掌握,而李颙就是代表性的一個。
讓吳爭意外的是,李颙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突然屈膝跪倒在自己面前,并拜伏于地。
李颙口稱,“學生有罪,請王爺降罪責罰!”
吳爭大驚,忙道:“不至于此,幾句虛話而已,本王赦你無罪……快起來吧。”
吳爭是真以為李颙只是因為在街上故作驚人之語的用意被自己點破,而有此一跪,可顯然吳爭是猜錯了。
李颙道:“吳王殿下容稟,兗州敵軍必定會增援沛縣,三千北伐軍絕不可能在三、五天內攻占沛縣,還請王爺早作準備。”
這話讓吳爭、宋安悚然。
吳爭急道:“胡說!你剛才不還說多爾袞已經放棄徐州了嗎?”
李颙道:“學生那是在替王爺應付二位先生,以促成二位先生助王爺一臂之力。”
吳爭大怒道:“若兗州敵軍增援沛縣,建陽衛、左營在江北多遲滯五天有屁用?你這哪是助本王,分明是害本王,害三千北伐軍將士!”
這話有些過分了,北伐軍出發進攻沛前,李颙出現在后,怎么能說李颙之言害了三千北伐軍將士呢?
吳爭顯然是真急了,事實上,李颙之前的那番說詞,不僅瞞過了黃、顧二人,順帶著也成功忽悠了吳爭。因為吳爭本來就是這么想的,他的判斷與李颙的猜測不謀而合,這才讓吳爭在兩廂印證之下,深信不疑了。
此時李颙突然變臉,讓吳爭一時難以接受這種落差,大怒起來。
宋安迅速上前一步,一把將李颙的頭提起來,瞪道李颙的眼睛問道,“你又如何得出兗州敵軍必定增援沛縣?”
有宋安這一動作,吳爭吸了一口氣,按捺下幾乎暴走的火氣,冷冷地看著李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