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臉微微抽搐了一下,“錢翹恭是他孫婿,如今潛逃投敵,他罪責難逃,不足懼!”
“證據呢?”沈致遠淡淡問道。
“你……不是你親眼所見嗎?”阿濟格瞪著沈致遠詫異道,“本王得報,是你放錢翹恭離開徐州……怎么,你想幫濟爾哈朗與本王為敵?”
沈致遠搖搖頭道:“若真是那樣,致遠何必來?”
阿濟格臉色好了一些,“那你何意?”
“就算有證據,錢翹恭只是鄭親王孫婿,單以錢翹恭投敵一事,想扳倒鄭親王,恐怕不易。”
阿濟格沉默。
“何況皇上一直視鄭親王、洪、范等人為肱股,豈會順王爺之意追責鄭親王,這不自斷一臂嗎?”
阿濟格捺不住性子,追問道:“本王有十萬大軍!”
沈致遠無奈地搖頭道:“攝政王當時有二十萬大軍在手,且有一半是嫡系八旗。”
阿濟格再次沉默。
“放手吧。”沈致遠輕嘆道,“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執拗于一個爵位封號?況且皇上漸漸長大,離新政之日僅一步之遙,攝政之位已經不可能再設……以王爺的實力,只要稍稍退一步,換得更大的利益,豈不皆大歡喜?”
“你是替濟爾哈朗來做說客的?”阿濟格怒問道。
“如果我說,是替睿親王來與王爺聯手的,王爺信嗎?”
“多爾博?”
“正是。”
“聯什么手?區區娃兒,僅占了三府之地,配與本王聯手嗎?”
沈致遠淡淡道:“睿親王雖年少,可這不還有致遠嗎?”
“你……。”阿濟格盯著沈致遠,“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
“致遠竊以為,王爺不敢,也不想。”沈致遠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殺了致遠,正好給了皇上、鄭親王、洪、范等人彈劾王爺的借口,也讓睿親王視王爺為敵,何益?”
阿濟遠盯了沈致遠許久,突然展顏一笑道:“說說看,那娃兒想與本王聯手做什么事?”
沈致遠笑道:“請王爺……就藩。”
“放屁!”阿濟格一聽就暴粗口,“本王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就狗屁藩!”
“攝政王之位已無希望,王爺十萬不受朝廷轄制的軍隊囤于京畿,這不授人口實嗎?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結局……依致遠之見,不如就藩,尋一處肥美之地,養精蓄銳,恃機而動方為上策。”
“……哪地?”
“陜西。”
“窮鄉僻壤、戰亂之地,本王沒興趣。”
“中原核心,王爺豈可輕視之。”沈致遠嗞了口茶水道,“睿親王以十萬大軍駐守三府,阻擋義興朝北上。王爺以十萬大軍囤于西,為朝廷戍守西疆……這理到哪,都是說得通的。如此一來,朝廷只須專注北方,震懾蒙古異動諸部,可謂皆大歡喜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