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此地新軍還有誰在主事?”沈致遠大聲問道。
“將軍……卑職是六營統領。”
“金大元?”
“是,沒想到將軍竟記得卑職賤名……。”
“從現在起,你就是本將軍的副將,原職兼任。”
“是,謝將軍提攜……。”
沈致遠一抬手,問道:“來了多少新軍?”
“四營、五營、六營,共六千余人。”
“藍拜自己帶了多少人?”
“鑲黃旗二千多騎兵……還有藍拜將軍自己的私兵,大概有一千多人。”
沈致遠左右一掃,選了個高處,站了上去。
“諸位兄弟,這不是一場值得你們去赴死的戰斗,只是有人想借此機會,用你們的命為他自己謀取私利……海州只是個小城,攻下它意義不大,北伐軍不可能對你們的進攻熟視無睹,當從揚州趕來的援軍,將你們圍堵在安東,那么就需要從兗州派出大批人馬增援你們,如果王爺真得派了,那么接下去就是一場大戰、決戰……。”
“……可據我所知,兗州府沒有力量打這樣一場決戰,兩滿旗軍分駐東昌、濟南二府,也就是說,在防范朝廷突然揮師來攻。那么,就只有鳳陽府方向的援軍了,可如今鳳陽府英親王所部,正在攻天長,且被定遠李過的廣信衛所牽制,根本無法派出增援,也不可能派出增援……那么,你們攻下海州的意義何在……彰顯武功嗎?”
沈致遠厲聲道:“言盡于此……愿意追隨我的,向前三步,反之,向后三步。”
數百人中立馬有半數之人紛紛上前。
余下一半,左右看了看,大半也上前了。
就有數十人在那猶豫。
沈致遠冷冷一笑,道:“本將軍給你們一條活路,脫下軍服、放下武器,回家去吧……否則,斬!”
數十人中又有半數走進了隊列,還有一半,依言放下火槍、脫下軍服,然后向北而去。
沈致遠不再理會他們,大聲道:“各自回去營,傳本將軍令,全軍集結……!”
……。
藍拜要瘋了。
剛剛與蔣全義談妥,明日天亮,守軍先棄械再詳談安置。
可還沒讓他高興一晚,從新軍營地那邊傳來的嘈雜聲,令藍拜肺都快氣炸了。
這叫什么事?
搶權嗎?
自己是睿親王親命的東路軍主將,沈致遠來添什么亂?
這話還真沒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將,營盤常在,將不常在。
新軍此時到了藍拜手中,沈致遠就沒了命令新軍的權力。
是理論,不是實際。
如果藍拜真能令新軍聽話,如臂使指,那還用把肺氣炸?
直接下令將沈致遠拿下,甚至當場殺了即可。
理由很簡單,搶奪兵權,四字即可。
問題是沈致遠數十騎一到,那些原本聽話的新軍,就象嗷嗷待哺的孩兒見了親娘,全跑沈致遠那去了,藍拜命令誰去?
當然,鑲黃旗在,藍拜的親兵也在,可以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