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花炮庫房,囤積的火藥雖然不少,可畢竟是用于火炮的散存火藥。
爆炸起來,確實一樣驚天動地,可事實上,除非是正處于爆炸中心區域,否則,殺傷力很小。
這道理,劉放也知道。
可還有別的辦法嗎?
劉放帶人只能拼死一搏。
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種何因結何果,劉放一念之仁,派出的青壯,為他和他的手下們帶來了生機。
池二憨率部趕到了,在劉放等人到家的那一刻。
此時正是后半夜,池二憨所部騎兵以一陣狂內般地速度,從鎮北向中心席卷。
當隨同池二憨回來的青壯大喊著奔向劉放等人時,青壯們哭了,劉放也哭了。
這不是為死里逃生的哭,而是,所有的堅持,有了結果。
池二憨部有八百余騎,兵力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不僅兵力占據優勢,更是地利、人和,同時,清軍的這夜狂歡,追擊劉放等人時,許多清兵都沒有上馬,他們就象貓戲老鼠般地追捕著劉放等人。
最前頭的數十清兵,被池二憨所部騎兵瞬間席卷,碾為灰燼。
這本該是一邊倒的戰斗。
可惜,羅科鐸所部確實是滿旗精銳,這些追隨了羅科鐸十數年的滿騎,從關外到關內,幾乎沒有敵手。
他們甚至沒有遭遇過昨天那樣的損失,可就算猝不及防,這支清兵都沒有潰散,而是在羅科鐸的率領下,后撤十里,之后一舉蕩平了劉放的那數百青壯。
他們內心強大、反應迅速。
在池二憨所部騎兵沖入鎮中的那一刻,后續的清兵甚至不需要羅科鐸的命令,各自沖向自己的戰馬,并在一瞬間,完成了集結。
而這個時間差,僅僅供池二憨所部騎兵干掉追擊劉放等人的那數十人,甚至還沒撲到鎮子中心,清兵的臨時營地。
一場艱苦到極點的戰斗,在破敗的衡陽鎮打響了。
誰都知道,池二憨所部騎兵,并非騎兵,只是為了行軍速度,臨時湊數組成的。
他們的騎戰術和控馬能力,完全遜于清騎。
特別是在這種巷戰游斗的戰場中,更不能與清騎較量。
但沒辦法,他們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完成由“騎兵”變火槍兵的轉換。
撞上了,那就得打,拿命拼殺。戰場,從來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清騎的應變速度非常快,剛開始接戰時,滿目看到倒下的,都是北伐軍士兵。
但北伐軍有過嚴格的訓練,他們也有過戰場的歷練。
精銳與新兵最大的區別在于,打逆風仗時,新兵會潰,精銳能頑強地扭轉劣勢,新兵只會顧全自己保命,精銳能為戰友創造機會生存,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沖在前頭的北伐軍“騎兵”,不約而同地引爆在身上的手雷。
用生命對不可一世的清騎進行了壓制。
這短短的數息之間,十數人的自我犧牲,換來的是北伐軍騎兵,有時間下馬,并完成簡單的兵種轉變,簡單的說,就是可以抬槍瞄準了。
這使得戰場一邊倒的劣勢,開始穩定下來。
北伐軍有了與清騎反制的能力。
但戰斗依舊異常的殘酷,衡陽只是個小鎮,它的街道太窄,北伐軍無法以兵力的優勢對敵人進行分割包圍。
在技戰術不如人的情況下,往往是兩、三條命才能換韃子一條命。